刘婶子说的没错,李春花真的是遭到了用强,但这不是关键,关键的是她腹内还有了小生命,在经历过一阵狂风暴雨之后,这个小生命隐隐有滑胎的迹象。
乔连连不敢耽搁,连忙给她打了保胎针,又为撕裂的伤口做了消毒包扎,最后给她口服了些孕妇可用的消炎药物。
“夫人,咱们还走吗?”碧松有些郁闷的凑了过来。
“不走了。”乔连连叹了口气。
李春花对她不错,姑婆人也好,最关键的,她们是顾绍为数不多的真正的亲人。
还好当初考虑到路程遥远,特意提前了日上路,如今就算耽搁两日,也耽搁得起。
傍晚,李春花悠悠转醒。
乔连连早就熬好了清淡的粥放在床头,见她醒了,把她扶起来,拿枕头垫上腰,就喂她吃饭。
李春花张嘴想要说话,被她制止了。
“别说,先吃完,吃完再说。”乔连连认真道。
李春花一向听她的话,当即强行忍住眼泪,一口一口的往下吞咽清粥。
很快一碗见了底。
乔连连放下空碗,用帕子为她擦了擦嘴角,才道,“说吧,怎么回事。”
李春花“哇”的就哭了,“彭东远他打我。”
“我知道,我是问你,他打你多久了。”乔连连的拳头握了起来。
“新婚前几日算得上甜蜜,可没过多久他就开始喝酒,我嫌弃他喝的醉醺醺回家跟烂泥似的,跟他吵架,有一天吵急眼了,他推了我一把,从那以后就开始不可收拾。”李春花哽咽着道,“刚开始我还跟他打,后来他威胁我,说我还手就去打我娘,我只能忍着。”
“你还真是蠢,他打你,你就跟他和离,居然还忍着挨打,是不是脑子不好。”乔连连气的七窍生烟。
打人会生瘾的。
一个人在殴打中获取了快感,以后就会屡屡动手,根本克制不了。
这件事情里,彭东远固然可恶,但李春花的隐忍也是促成结果的一大要素。
“我……我知道,所以我今天没忍住,跟他对打了一番。”李春花泣不成声,“可是连连,我错了,我不该动手的,他今日对我用了强,还打了我娘,彭东远就是个畜牲,他跟我说,和我成亲以后,才发现我不过如此……”
乔连连没有意外。
一个人如果可以执着的追逐另一个人数年,甚至十数年,从好的一面看,可以称之为是有韧性,有坚持。
从恶劣的一面看,这个人太执着,甚至已经形成了执念。
假如被追逐的人一时心软答应了,追逐的人执念解了,就未必能继续珍视被追逐的人。
说白了,到手了就不珍惜了。
彭东远就是个典型的例子。
那日巷子里的事儿就能看出来,他只是把李春花当成了执念,并非真心爱她呵护她。
倘若真的爱她,岂会对她动手?
倘若真的呵护她,又怎么会不尊重她的选择?
可惜的是,李春花没有明白,还选择了嫁给彭东远。
如今,婚姻已成,错误已铸,李春花终究是用一身的伤,换来了半生的明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