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感受到副人格貌似对这碗汤白鲜香的鱼汤有想法,节?完整章节』(),手上却不敢强行拿了她的小碗盛汤。惊棠只礼貌笑了笑,不再开口了。长辈没吃完饭,她也不撂筷子,挑着油少的青菜吃,筷尖绝不往远处的食盘伸一下,只在面前两盘青菜里觅食。“多吃青菜也好,”虞母又开话头,“我就记得瑶瑶小时候不爱吃青菜,得阿姨追着喂。不像现在,我昨天去医院看她,她是一口肉也不吃,瘦得厉害。”“……”楚纤轻微皱眉,“她还在医院?”“你成天在画室关着,手机几百年不开机一次你哪知道?”虞母叹气,“我就说瑶瑶那个事不稳定、危险,她总觉得自己年轻能拼,这下好了,这个月都没从医院出来过,身上这开个口子那流点血……叫人看了心疼。”“别担心,惊棠。”身边有谁轻轻靠了过来,柔声说,“我陪你去医院看瑶瑶。”尽管见过多次、甚至更亲密的也见过,虞母仍是无法理解两个女人——她重重咳了两声,提醒那谁谁还有长辈在场,再不注意点就滚出去。姓白的一边慢慢揽着惊棠的腰,贴着惊棠耳边低声温柔地说些什么,一边不紧不慢抬了下眼。看?看什么看?你看我一眼我就同意你们两了?就在虞母心中冷笑要拆穿这没规矩的女人时——见那双属于人类的黑色瞳仁突然撑大,瞬间撑得没有眼白一席之地。“!”虞母倒吸一口凉气,惊得椅腿在地面划出刺耳声响。“……母亲?”楚纤欲起身查看受惊的虞母,手背却被身边人摁住。女人垂下眼,极快极轻地在楚纤唇角亲了一下:“我来。”虞母相信惊棠一定看懂了她眼神里的抗拒——但惊棠点了点头,竟同意了这个……这个不是人的东西靠近她!“别抖啊。”女人嗤笑的话似是一条钻进她耳中的蛇,沿着耳骨爬入,不断在耳朵里捣鼓,令虞母坐如针扎:“刚刚不是很厉害吗?别让我碰她?别让我抱她?嗯?”“……你,你……”虞母保养得宜的手捂在胸口,压不下这股升腾而上的反胃感:“虞惊棠,你让她离我……离我远点!”可那人只是微微侧头,认真又安静地注视这边。女人的笑她仿佛没有听见,神态自若。女人在距离虞母两步前停下。她含笑问:“虞阿姨,您没事了吧?”“……”“需要我扶您回房间休息吗?”“!”虞母连连摇头,“不,不需要了,不要,我没事,我我很好。”女人:“那就好,有什么不舒服要早点说出来,别让惊棠担心。”说着,她眸光微闪,僵在厨房里的陈姨一脸焦急地擦手出来:“哎呀哎呀怎么啦?这是怎么啦?您哪儿不好啦?”“……”虞母紧紧拉着()陈姨的袖子,将她头拉低了,快速念了几句。女人转过身,面部萦绕着的森冷鬼气尽数散去,唇轻轻一抿,又是个腼腆温柔的笑:“没事了,惊棠。”楚纤没对虞母的异样做出任何评价,只轻轻颔首表示回应,目送虞母上楼,端着一杯喝了一口的水回画室。-白佳期进门后将门落锁,上锁声在安静的画室稍显突兀。画布被压抑的阴暗充满,水天交接的分界线并不清晰,深黑中带些不明显的紫,左前方似有一团黑色长影需要通过继续铺色勾勒出大致形体。这是副人格擅长的阴暗系,虞惊棠坐在庄园屋顶看得津津有味,也并不出言打扰。直到她看见不请自来的女人如猫咪一般轻手轻脚绕到副人格身后,双臂似无声无息疯涨的藤蔓,猖狂地环住副人格的腰。副人格没阻止,她还将脑袋搁在副人格肩头,瞥了眼画布就不感兴趣地移开,直勾勾盯住副人格的侧脸,不知脑中有多少肮脏可恶的念头。“……别动。”副人格平和的警告不如不说。虞惊棠咬唇。“好呀,”白佳期亲昵地应着,语气怎么听怎么像是在意中人面前的喜悦甜蜜,“我不闹你,我就看看你。”虞惊棠深吸一口气。虽庄园没有别的活人,但她仍逼着自己脸上露出一抹漂亮的笑——副人格不在意,她就不在意。她不必为副人格不在意的垃圾伤神。画面渐渐清晰了。容貌妖异的人鱼不需借助物体即可双臂交叠趴伏水面,整条鱼静止水中,乌黑河流映不出她肩部以下的身体,湿黑长发似几条身形诡秘的长蛇不大柔顺地贴在赤裸肩头,另有几条散在静谧神秘的河面。雾蒙蒙的视线范围内忽而飞过一只甜灰蝶,人鱼瞳孔竖立,锁定这只脆弱孱弱的小生物。甜灰蝶无所觉察绕着这个传说中的美丽水妖飞了两圈,它并不知道人鱼的利爪已从水下轻轻翘起——曾撕碎无数水下生物的尖爪足以将它割成碎片。然而人鱼的爪对准了自己手臂,慢而残忍地刺出一道长痕,迅速有血流了出来。一滴两滴血没入深不见底的河,却似一个两个小灯,晕开河中漆黑一片的雾——这条人鱼身长六尺,腰部以下是透明皮肉,苍白尖锐的鱼骨就这样悬浮水里。刺开的伤处长出几朵血色蔷薇。甜灰蝶被花吸引,摇着沉甸甸的翅膀慢慢落于花瓣之上,全然不顾那双血眸逼近。水下的鱼骨摇曳,昭示人鱼愉悦的心情。哪怕眼中食欲积攒到快要爆出来的境地,她也绝不想吃掉这只蝴蝶。她抗拒着本能,拼命闭合满是鲨齿的嘴——唇缝很快溢满了血,越来越浓的血腥气大概吓到了这只小小蝴蝶,它又摇着翅膀要飞走了。也许只用了半秒,人鱼利爪在瞬间刺穿蝴蝶,并凶狠地撕下两只漂亮翅膀,毫不犹豫丢进早已迫不及待的嘴里。画面只停在甜灰蝶停在花瓣、而血眸小心翼翼观察它的时候。就算水下是惊悚丑陋的鱼骨(),就算人鱼将其作为口粮、有利爪尖齿?()?『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在停顿的画面中,它们相处得很和谐——人鱼为了让甜灰蝶停留不惜刺伤自己,甜灰蝶也无惧威胁停下了。-‘……结局是什么?’虞惊棠很喜欢人鱼和小蝴蝶共存的场景,眼不眨地盯了很久。不等副人格开口,虞惊棠说:‘人鱼寿命比蝴蝶长,只要在蝴蝶死之前吃掉它,它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副人格笑:‘结局和你说的差不多。’虞惊棠只觉副人格越来越会讨她欢心了,笑得这么好听还说得这么好听——差不多,哼,不就是说她们心意相通么?那不然?没有谁比她们更了解彼此,姓白的是什么东西?!好在姓白的知廉耻,在副人格表示累了之后告辞了,没有不长眼地要留下一起睡。洗澡时,虞惊棠偏不出来,偏要副人格自己洗。‘干嘛?我洗了这么多次你洗一次也不行吗?’虞惊棠生气道,‘这是我们的身体,我们要一起负责!你别想逃避责任,在外舒服完了就把烂摊子丢给我!’‘……你说得有些歧义。’‘哪里歧义?哪里不对?你就是跟别人玩得开心了让我给你擦——’‘停。’副人格无奈了,‘拜托你别说后面的词。’她一定是害羞了。虞惊棠耳尖红红地想,第一次抓到副人格害羞,应该多说几句的。可是好烦啊……同样的身体,她看了二十年了,怎么今天被副人格一占据就变得陌生又好看了呢?-次日。做了一夜噩梦的虞母一下楼就对上‘噩梦主角’,登时吓得魂飞魄散,差点从楼梯上一头栽下来。“她,她……”陈姨笑着解释:“白小姐昨晚跟惊棠约好要去医院看扶瑶,这不一早就来了?哎,惊棠还在睡呐,白小姐再吃些水果,我洗得干干净净绝对没有残留……”趁陈姨在同那怪物说话,虞母强笑着转过身,忙不迭往楼上跑。等用力关上卧室门确认那怪物没跟过来,虞母这要跳出来的心脏才安安稳稳落回去。太吓人了,她合上眼念着阿弥陀佛,这东西太吓人了。她一定要把瑶瑶请回来把怪物待过的地方都清一遍。-医院。下车前,白佳期的腕被身边人拉住了。她眼眸微亮,快速扫了眼驾驶座,再温柔看向身边人:“怎么了,惊棠?”“听母亲的意思,扶瑶状况不好。”楚纤看着她的眼睛,“你确定要带我来么,我不保证见到其他事不生气。”“就是这样,惊棠才更要来呀。”温热的指轻轻抚摸眼前人的侧脸,白佳期故意软下语调,让她无论说什么都听()起来挺无害的:“不给以后留遗憾嘛。”不留遗憾是件较难的事,有些人可能觉得每天都有遗憾。然而白佳期嘴里的‘遗憾’,却有一种警示意味。像来见扶瑶最后一面。“……”“不敢见扶瑶小姐吗?”白佳期轻叹一声,眼珠蓦地往下一滑,滑到楚纤拉住自己的手上,轻轻颤动。微张手掌,投下的光影无声覆盖这人的腕,似渔网入水前留下的阴影,下方的鱼不一定无法逃脱——但白佳期面前的这条‘鱼’根本懒得离开,它静静搁置在原处,等人来捉。手指一点点收紧,已经不该畏惧这人离去,却要以这种半强制的方式享受这人属于自己的过程。“别怕。”唇瓣慢吻上手腕内侧较敏感的地方,果然惹得这人眉心不悦地轻折,白佳期反而笑出声,柔软一点点蹭着手腕,看这人有些不适又隐忍着不推开她的样子,她打心底里觉得开心。“我陪你去见她,今天不会出事。”但明天、后天……就不保证了。她,或者她们,怎会让扶瑶死在这人面前?让这人永远记得扶瑶的凄惨死状?“最好这样。”得到这句承诺,楚纤十分干脆推开快要贴上来的女人,从另一侧开门下车。-
扶瑶的确瘦了很多,被子一盖,床上看不出躺了个人。门开了,两人走到床边,扶瑶这一觉都没睡醒。若是从前的她,有人站在门后她就该有所察觉,再甜的梦也会有只手把她拽回现实。“没醒啊?那我们回……”“我留下。”白佳期嘴角笑意没了。楚纤弯腰捻好被角,平静道:“你回去。”病房一片死寂。女人似是想起有趣的事,极其突然地嗤笑一声:“……惊棠。别告诉我你这一路又任摸又任抱的是等着这一刻呢?”“……”“这种程度的报复,啧,该说你手下留情了么?还是这小鬼对你来说也没那么重要?”女人的目光绝不是让人舒服的那种,她不吝给予更多恶意在其中。——前者是自嘲式自我安慰,这样温和的报复简直都算不上报复,更像情人间闹了小脾气找个人来气气你。既不伤害身也不伤害心,能给冷下去的感情生活加点酸涩,何乐不为?后者倒也问题不大,楚纤不在乎扶瑶这件事真有一群人表示赞同。“不。”女人显然忘记这人的狠,竟以为从她嘴里说不出第二个答案:“我会守到她出院。”女人:“……”女人:“你试试?”“别皱眉。”这人还敢转过身来望着这张被不祥鬼气爬满的脸,淡笑:“没有我回不去么?要我再哄哄你?”就在女人半眯起眼,左手绷紧试图勾揽这人的腰时,她一个侧身,那手便抓了个空。楚纤搬来椅子坐在床边,双腿放松交叠。“……”她听见身后人呼吸渐稳,接着阴冷语调消失了,换成另一人的柔情脉脉:“可是你身体不好,坐一晚上你也会生病。”楚纤不为所动。白佳期一脸担忧地慢蹲下来,掌心试探性放在她膝盖,见她不避开,嘴角轻勾,小心摩挲两下,眼神痴痴望着她:“我让人抬张床,或者搬个软椅进来好不好?你的衣服也很单薄,我回去帮你拿两件外套,你晚间可以盖着……好不好?”她总将姿态放得极低,言语讨好,只有别人亏欠她的份她绝不会对不起别人的样子。“如果你再不答应,我就,”白佳期眼尾淡红,将脸靠了过去,贴着她的腿,“我就不走了,让‘她’继续威胁你。”闻言,这人清湛的眼看了过来,在白佳期略略期待的视线中迟疑摸上她的脸。白佳期想也不想,非常温顺地用脸颊轻蹭她的掌心,越蹭眼眶越红,像是找到大人终于可以撒娇的小孩。察觉到这人态度放缓,白佳期忍不住得寸进尺:“如果能陪你一起……”“先回去。”上一秒贴在白佳期面上的手下一秒就撤回,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白佳期怔了两秒,急急说:“那躺椅和外套,我……”“不用。”这人像是不想再看她可怜样儿似的,“走。”白佳期没动。她半跪在楚纤身边,手还搭着楚纤膝盖,只听她喃喃自语:“这样也不行吗?我已经很乖很听话了吧?这样也不行吗?”期间,楚纤没有一次关切她的情绪,问她为什么不起来——甚至催促她快走的言语也懒得,想着她总是要走的吧?更别说什么膝盖疼不疼啊这种话。最后,白佳期红着眼睛撑住床面一点一点站直。她的膝盖跪得痛了,却没用空闲的手去揉。反正没人关心啊,疼着就疼着吧。“……那,我走了。”白佳期吸吸鼻子,故作豁达说:“你不想见我,我让陈姨送外套过来。”她看见这人的背彻底放松靠进椅子里,唇瓣开合,极为漫不经心:“我会找地方睡,不用你担心。你走就是了。”“……哪里睡啊。”白佳期轻轻看了眼病房里唯一的床,慢慢咧开嘴笑了,“她躺的这张吗?别吧,两个人多挤呀。”“我刚刚为你想的办法不好吗?或者我出点钱,让她换个病房,这样你也能……”“如果你的话一直这么多,还是让‘她’出来威胁我。”白佳期抿紧唇。能将这人惹得不耐烦,她也挺有本事的。眼底叫嚣的虚影在某一瞬间与她的瞳仁重合,除了眸色深点以外看不出不同。“好。”白佳期不大利索地转身,一步一步走到门口。——身后那人仍是没话要说。病房门开了,关了。脚步声渐行渐远。-扶瑶在午饭和晚饭期间分别醒了两次,她见到楚纤很惊喜,开心的表情却只让人想到‘回光返照’这四个字。一边是不断找她求救的女孩子,一边是失控数量激增的恶鬼,扶瑶这半个月没怎么合过眼,累到睡着也会在下一秒被各种动静惊醒。她要放血,要画符,要布阵……要安抚身边的人,还要保护她的家人,一个人掰成十几个人用,但想救的人还是死了,想帮的人仍是没帮成。她已经麻木到不知道是身体的痛楚更深,还是精神的折磨更甚。幼时曾有老天师断定她能活过百岁,如今想来竟成了诅咒——如果这样的生活过百年,倒真该让她英年早逝。扶瑶这样玩笑着说。笑完,说完,她又重重一口气叹出去,有点委屈地小声嘟囔,说她也想早点好起来,说不定下个成功案例就在下次。她才不想死前的最后一次行动都是失败的,太愧对她以前的天才之名了。“……想不到你还是个重名声的小天师。”楚纤点了下她的鼻子。“那当然,若把招牌砸手里了,连鬼都不信你。”扶瑶哼哼唧唧地,看得出尽量想表现出往日的活泼明媚,但疲惫的气色总差了点。“放心,”楚纤微微笑着,“你不会再失败。”不管信了没信,扶瑶首先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摆摆手说:“哎,我也觉得行。”-夜间十二点整。当秒针滑过数字12,新的一天又开始计时了。这一栋大楼的灯都熄了,只剩这一层这一小间还亮着。空荡荡的走廊忽然响起鞋跟踩踏声,明明听到声音逐渐靠近,却看不见人影。‘它’停在唯一亮起的那间房门口,门板纹丝不动,那脚步声居然就透过门板进到屋内了。坐在椅中闭目假寐的人只觉屋内温度骤降,耳边冷气尤为突出——若她肯睁眼一瞧,立即就能对上一双没有眼白的血眸。女人卷着长发优雅落座,嗓音轻慢:“我想了很久,想不出你故意激怒我的理由。”尸体保持弯腰盯人的姿态,任由身上凉气——或者说棺材里带出来的尸气慢慢侵蚀这人的活人生气。“除了,让她死快点。”红唇提起残忍的弧度,“你也觉得这小鬼很聒噪、很该死是吧?”“不用害怕承认——我知道你跟我是同类,对这种天生主角光环的人没有好印象。”“你不方便动手,还得在恶心的任务安排下对她虚与委蛇,光是想想都可怜你了。”是该可怜。这间房里的四个人,看似是病床上的扶瑶最弱,可在场二位都对她头顶看不见的主角光环心知肚明。她是天之骄子,如果按部就班发展剧情,最终结局是普通人想象力都无法涉足的巅峰人生。哪怕是这位冷冰冰的尸姐——它也有战斗力优势,至少这个世界没人是它对手。它能一口咬掉一个人的人生,化作自己的养料,像那些开得正艳的钢铁蔷薇一样。女人就不必说了,尸姐体内运转的主魂不但唤醒白佳期这具身体里藏有的分魂,因两股能量相互抗拒而分裂成两个同等能量的分魂。等到分魂回收那日,主魂自会增强——好消息是,也许不必等到回收那日。白佳期有自愿与她融合的意向。楚纤呢?她不但没拥有自己的身体,一举一动在分魂的监督下,连十分重要的尸身都丢了,哭天喊地都拿不回来,唯有求求主魂求她开恩,倒算一条路。是有个系统,敢用吗?不敢用,怕越欠越多,离梦想越来越远——啧,那点积分也配谈梦想?她隔段时间白送系统的积分也不止这点。“其实还有一种可能,你没提到。”楚纤睁开眼。血眸怼到她鼻前了,森森寒意竟将鼻尖轻轻凝了一层冰霜。她也不恼,反而伸手去握尸体惨白不似人的手腕。“……你想说什么?”楚纤这话让女人想起白日遭遇种种,现下她是白佳期,白佳期也是她,她脸沉下,眸色发红。“我力气用得有些大,你能感觉到吗?”楚纤却不理会她,还跟尸体对话。尸体没有感觉,也不会回复——实话说,尸身出了任何事第一个急的都不是它,而是眼前被迫寄宿别人身体的‘副人格’。她应该比这间房里的任何人、系统局的任何人、任何世界的任何人……都迫切希望这具尸身撑到她任务完成,顺利时间回溯。“你感觉不到,我忘了。”像是朋友闲谈那样,楚纤笑容松快,言语间又不乏亲昵。她应当很珍惜眼前的‘老友’,只可惜不再有第一次见时不小心流露出的脆弱神情。她笑得有些完美了。在女人心生疑窦、想起身隔断两人接触——床上装死的某人暴起,手中执一把雪白钢刀,想也不想直冲尸体头颅!尸体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了,它想折断钢刀而不是躲,但它的双手无法抬起。“……”沉冷血眸难以置信地盯向眼前人。这段时间靠欺辱扶瑶魂力大增的虞惊棠也能派上用场,她压制不了主魂,可在尸体因某些原因不会伤及楚纤灵魂的前提下——让它抬不了手,还是能做到的。若尸体有痛觉,它会感知到腕上的手岂止是握着它,是源源不断地在用力,恨不得将它掰断。本该保护它的灵魂成了它手上重重的镣铐,逼它只能以最脆弱的部位面对最致命的一击。尸体有可能杀了所有人——这是主魂对它设定的‘程序’,但它绝不可能杀一个不可能对自己有杀意的‘主人’。与此同时,白佳期堪称失态地伸手过来。她想以这只肉体凡胎的手在空中阻断扶瑶的这一刀。只可惜扶瑶送走那么多心愿达成的恶鬼,大概连梦中都在挥刀、殷勤练习的程度,怎会被其他人截胡。“……你疯了吗!”女人伸过去的手抓到了一手血。钢刀卡进尸体脑袋,不能再往下一寸,亦不能抽出来,仿佛就此融到一块了。耗尽全身力气的扶瑶瘫软在床,大口大口喘气,眼中却有疑惑。恶鬼影响了白佳期,那么在鬼死掉之后白佳期也应该恢复正常啊?这个瞪着眼睛像是要吃了虞姐姐的人——难道,扶瑶紧盯尸体,恶鬼没死?!!-尸体倒在地上化成了粉,那把钢刀也‘嘎达’一声掉了出来,刀刃裂了。主系统假模假样叹了声:‘这是您的选择吗?您……放弃您的理想了?’楚纤不直接回答:‘您不装了吗?’尸体是时间回溯的关键,这是代号白的大人告诉楚纤的,主系统和系统在瞒她。主系统笑得一点也不心虚,甚至高兴极了:‘别这么说,我看见您的理想破碎也很难过。怎么走到这步了呢?’楚纤静静看着尸体消亡后主魂被同时释放,女人捂着头很痛苦的样子,瞪着楚纤的眼球深深凸了出来,想飞到楚纤脸上继续瞪她的架势。这位大人似乎比楚纤本人还愤怒尸身消散,明明主魂被尸身保护得好好的——根本没受伤呢?这个世界容不下如此强大的主魂,在女人一阵呻吟七窍流血暴毙后,主系统‘叮’一声提醒代号白离开了位面。主系统:‘现在只剩下你身体的主人格了哦。’楚纤:‘离开位面。’主系统:‘这么果断?不怕主人格拿女主发疯?’楚纤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