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角堆着些芦苇。
有一双手悄悄将芦苇扒开了,一名妇人探头探脑的看了几眼,然后从里面钻了出来。
这妇人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衫,四十来岁的样子,长得很普通,躲在暗处的顾留白看着她不是修行者,已经松了一口气,接着看她钻出来的时候,头发上正巧扎了几张芦苇叶子,手里头提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裹,一双眼睛在黑暗之中显得特别贼溜溜的,样子非常的搞笑,顾留白本来被王夜狐打哑谜打得有些抑郁,但现在他看着这妇人一双眼睛特别贼的样子,居然也被逗得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啊!”
这妇人被吓了一跳,她下意识的转身就想钻回去,但这一堆芦苇倒了下来,纵横交错,反倒是她头上又沾了一头鸡毛一样的芦苇花。
这模样更加搞笑,顾留白笑得嘴都差点裂开了。
“你什么人!”
这妇人一时反倒是有些恼羞成怒,她倒是反而恶人先告状般气势汹汹起来,“半夜三更的你跑这里来吓人做什么!”
关键她这恼羞成怒耍横的时候,一双眼睛还是同样的贼兮兮的。
顾留白笑得肚子疼,他揉着肚子道:“大婶,你自己从那个墙洞里钻出来,还说我吓你?”
“大婶?”这妇人一愣,旋即又反应过来,“这是泰安医馆的药材库,你这年轻人是小蟊贼!”
“我小蟊贼?”
顾留白完全憋不住笑,他摊开双手,道:“我偷什么了?”
然后他又点了点妇人手里提着的那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裹,道:“大婶,你这一包东西是啥?”
“要你管!”
妇人提着包裹的手往后一缩,她恶狠狠的说道,“不管你是什么人,我劝你别多管闲事。”
这妇人虽然长得一般,但眼睛分外的贼溜,而且声音哪怕恶狠狠的倒是也蛮好听的。
顾留白看着她恶狠狠吓唬自己,但是却忍不住朝着她自个钻出的那墙洞处看,他就知道这妇人肯定生怕被人发现,不敢声张。
于是他呵呵一笑,故意轻声道,“其实我真是个小蟊贼。”
这妇人一愣,她倒是没想到顾留白居然会这么承认,但她下一刹那就顿时有了底气一般,挺直了身体,“哼!果然如此,我看你鬼鬼祟祟的就不是好人。”
顾留白倒是越看越稀奇。
这妇人一挺直身体,显得腰粗臀厚的样子,身材看上去就很糟糕,但衣服里头鼓鼓囊囊,看上去也是塞了东西才这样。
而且这妇人虽然看上去就是一个普通的中年大婶,但此时说话的样子和语气倒十足像是个少年。
“你说对了,我的确不是什么好人。”
他唯一沉吟,笑了笑,一个纵身就掠到了这妇人的身前。
这妇人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她才刚刚下意识的伸出左手想要阻拦,她左手手腕却已经被顾留白拿捏住了。
“你!”
她惊怒的叫出声来,又不敢大声叫。
顾留白这时候却是已经放开她的手腕。
奇了个怪了。
这妇人给他的感觉就真的像是个少女,他怀疑这妇人是不是什么年轻女子易容而成的,但骨龄做不了假,他这摸骨的手段摸了一下,发现按骨龄来说的确不是什么少女,应该至少也有个快三十了。
“大婶,你长得有点显老啊。”他笑着说了一句。
“你这个登徒子!小蟊贼!”这妇人气得嘴唇都在哆嗦,“你竟敢做这种事情,你信不信我喊人来砍了你的头!”
“你喊!”
顾留白戏谑的笑道,“看到时候人来了是抓你还是抓我。”
“你!”
妇人胸脯剧烈的起伏着,但她显然是虚张声势,过了一会她就有点低声下气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顾留白看着她一只手吃力的提着的那个包裹,想了想,道:“见者有份,你这包里的东西分我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