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道:“这就真不知道了,府里的下人说当时都没在旁边,屋子里只有小白大人和大白大人,下人还是听到大白大人边打边骂才赶过去拉架的,不然小白大人就不只是断一条腿了。”“……”皇上大概已经猜出来白千草说什么了。小太监出去后,陈飞卿有些好奇又有些很懂似的:“我觉得他应该是有了喜欢的人,你知道他喜欢谁吗?”皇上喝了一口茶,道:“不知道,但猜想他和你一样,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人。你们就不能让朕省点心吗?该娶亲就都去娶个亲,和寻常人一样规矩点对谁都好,一定要走难走不通的路做什么?一个比一个嫌享受多了,就该把你们都扔到街上多过些苦日子。”“……”陈飞卿莫名其妙。刚说了半天傅南生也没生气,现在突然就有些生气了,果然对白御医比对自己更亲近一些?寻常人家的兄弟都疼小的,白御医大着好几岁……算了。陈飞卿又想,谁让白御医还没成家,该让着几分,毕竟皇上没别的爱好,就爱到处捞哥哥当,到处找弟弟妹妹疼,怕是嫌弃自己开始成熟稳重了不好再当哥哥,便又瞧上了白御医。照这样下去,白御医万一被家里逼着成了亲,皇上大概得从郑问其或秦郑文里头挑弟弟了,哪天要见到了鲁鼎,说不定连鲁鼎也不放过,真是越来越可怕。还是早点把皇上的亲弟弟给找出来比较好。傅南生遇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他出门去买书,终于遇上了大王子派来的人。京城里自从上次苟珥劫狱的事之后越发戒严,这杀手也很难才找到机会。傅南生最后一次从苟珥那里得来的解药所剩不多,便也不想与人大打出手,一路只顾着脱身就好。然而那杀手步步紧逼,竟半晌都摆脱不掉。傅南生有些恼了,将人引到一个后巷里面便不逃了,回过身去等着人来。可他刚站好,还没见着那杀手追来,身侧的小门便打开了,里头的人拽他:“进来!”傅南生有点莫名地看着那人。那人催他:“先进来再说!”傅南生进去之前抬头看了看,小门虽然是后门,却也挂着块小牌子,写了“兰花会馆”四个字。傅南生被那人拽了进去,安抚道:“你先在这坐一坐,吃壶茶,我让人去看了,等那人走了你再走。”傅南生犹豫了一下,拱手道:“多谢裴馆主出手相助。”这人傅南生认得,正是兰花会馆如今的馆主之一裴成远,家世显赫,曾祖父是状元,官至宰相,祖父是大学士,专心修前朝史书,父亲则正是当今的左丞相。裴成远在家排行第三,也不知出于何故,明明文采风流却每每都落第,在外往往被人称作裴馆主或三少爷。傅南生很久以前被王安带着来过兰花会馆长见识,但被人请了出去,颜面扫地。当时他将所有看到的人都记得很牢,一心要等来日伺机报复,便也记住了裴成远。傅南生记得,那个时候就是裴成远授意小厮来请自己离开的。如今裴成远相助,傅南生虽不知他为何要这样做,却也打定主意不去想以前那些事,只好言礼谢,努力不作其他想法。裴成远又道:“架子上有很多书,你若闲着无聊,可以随意翻阅,在馆中不必拘束。”傅南生点了点头,心里却忍不住地胡思乱想起来。裴成远为何忽然换了一张面孔似的?难说不是为了什么缘由,譬如他知道自己与陈飞卿走得近,卖陈飞卿的面子?或者是卖玄英的面子。毕竟陈飞卿与玄英的面子是必定大过王安的。这样一想,兰花会馆倒真没什么好令人惦记的了,不过也就是一个靠面子就能进来的地方。傅南生有那么些怅然,却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怅然。裴馆主沏茶过来,见他拿着书发呆,便道:“如果还担心的话,我可以请人去找飞卿过来接你。”傅南生心中咯噔一声,暗道,果然还是为了陈飞卿的面子。他越发失望起来,道:“不必,多谢裴馆主,我过后自己回去就好。”裴馆主听他如此说,也不勉强,抽了一本书坐在旁边看起来。傅南生心不在焉地看了一会儿书,忽然听到裴馆主道:“你有话但说无妨。”傅南生讶异地看他。裴馆主笑了笑:“你总看我,像有话要说。”既然都问了,傅南生便也不打算藏话,径直道:“我以前来过兰花会馆……”“和王安一起来的。”裴馆主将书合上,道,“我记得。”傅南生道:“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