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我傻啊?”大王子嚷道,“你比我还不讲信誉,土匪都比你讲信誉。”傅南生冷冷地道:“你爱信不信。”苟珥道:“你知道我们现在不可能相信你这句话。”傅南生道:“很好,既然谁也不信谁,那就都死在这里好了。”苟珥冷笑道:“陈飞卿也会死。”陈飞卿终于开口了:“吵完了吗?吵完了让人退后一百步,傅南生和我到了安全的地方自然会放大王子走,你们可以相信我们。”苟珥看了他一会儿,道:“你最好说话算话。”陈飞卿忍着疼痛笑了笑:“多谢你的信任。”傅南生便一路挟持着大王子,与陈飞卿匆匆地后退离开。那些人当真没有跟过来,只有苟珥坚持要跟在三十步之遥的地方。终于退到了中原驻军的军营外头,老远被瞭望兵瞧见了。陈飞卿朝着瞭望塔做了个手势,很快被认出身份,一队士兵急忙涌出来,戒备地对着远处的苟珥。苟珥大声道:“可以放人了!陈飞卿你当着你的兵,不要言而无信!”傅南生见已经到了安全的地方,便松开了大王子。大王子狠狠地咬着牙,勉强没当场发作,只整了整衣服,朝苟珥走去,却不料刚走两步就被人从身后又抓了回去。这个变故令傅南生都愣住了。大王子破口大骂,苟珥也骂道:“陈飞卿你——”陈飞卿面无表情地道:“虽然不知道你们都对我有什么误解,但我可以告诉你们,我确实非常不喜欢被人轻视,脾性也很不好。”傅南生:“……”陈飞卿不再说话,挟着大王子往后退。后面那队兵见状,也立刻前来接应。傅南生跟着陈飞卿往回退,低声道:“你不能抓他回去,现在皇上与大王子明面上还在结盟,只会让漠国有借口挑起战事。现在放了他,他也不敢拿这事做文章。”陈飞卿反问:“那我现在杀了他呢?”傅南生又是一怔,有些心慌,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觉得,陈飞卿现在似乎正很生气。陈飞卿见他脸色发白,便放缓了些语气,道:“你说得不无道理,但我不能这么轻易放了他。”大王子问:“你想怎么样?”陈飞卿问:“你先前说我值多少黄金?”大王子反倒笑了起来:“你别想了,我要有钱还用得着打你的主意吗?我那傻乎乎的王弟没跟你说过,我们国库都是空的吗?”“他说国库是空的,你的宫里是满的。”陈飞卿道,“十车珠宝黄金,换你一条命,这件事我们扯平,对谁都再不提起。”大王子道:“你想得倒挺美,你觉得今日过后我还会信你?本来以为你还是个能信的,结果比傅南生还不如,看错了你。”陈飞卿道:“你知道我这次没骗你,我也确实还不能杀你。不要再讨价还价,我最近心情很不好。”大王子最终还是答应了陈飞卿的要挟。彼此都理亏,谁也不想把这件事闹大到台面上去,只能这样草草结尾。好在这个军营的驻将是陈飞卿的朋友,很多事都好做一些。瞒是肯定瞒不过京城里那几位,但瞒不瞒得过,和拿不拿出来说,是两码事,恐怕京城里那几位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陈飞卿撑到了兵营里,见到了朋友,这才放松下来,道:“请大夫来,我头很疼,背上的伤也要洗。”那驻将赶忙让人把他扶进自己的营帐,又让人去请随军的大夫过来。忙完了才看向傅南生:“你是?”傅南生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一时语塞。似乎该很自然地说是朋友,却不想这么说。那驻将见他不说话,自顾自地道:“好像你帮了飞卿一把,是他朋友吧?别担心,我也是他朋友。不过军营里不便让外人走动,失礼了,见谅。”傅南生笑了笑:“没事,我也很担心他,就在营帐里面陪他。”驻将点了点头,却觉得这话听起来莫名的有些奇怪,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傅南生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大夫给昏昏沉沉的陈飞卿用药。那驻将听大夫说没有大碍,便放下心来,又是个好客的,怕冷落了傅南生,寒暄道:“我跟飞卿打小认识,我爹是他爹的副将。你叫什么?”傅南生道:“傅南生。”驻将:“哎,这名字好听,我叫宋子,你说我爹娘怎么不给我叫送子观音呢?还是指望我开宗立派?”驻将说完把自己给逗笑了,笑了半天。傅南生也只好跟着笑了笑。驻将道:“别担心,大夫说了他没事,不然我也没心情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