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珥拿过一边的水囊,半扶着他,突然心头暴戾起来,将水囊嘴使劲地堵着他的嘴,拼命地灌。傅南生被水呛着了,挣扎半天,无奈下半身都还是麻木的,只能用手去胡乱地去打苟珥。苟珥冷眼看他脸都胀红了,这才松开他。傅南生咳嗽了很久才喘过气儿来,愤恨地瞪着他:“又发什么疯?!”苟珥扯着他的头发,使劲儿往帐子外头拖,疼得傅南生破口大骂。好不容易,苟珥松了手,拽着傅南生的衣襟,冷笑着道:“我现在就让陈飞卿看一看你到底有多贱。”说完,他就要拖着傅南生往外去。傅南生自然不肯,拼命挣扎,边挣扎边骂他。“你俩能不能安静一点?”大王子蹲在帐子口,掀着帘子,十分无奈,“其他人不要睡觉的吗?我好不容易让陈飞卿睡着了,你俩别吵醒他行不行?有什么事等把他带回去关起来,我放心,你们也放心,然后你们两个再吵好不好?听爹的话吧,好吗,乖孩子们?”苟珥理都懒得理大王子。傅南生的腿还有些麻,只能趴着往外头爬,张望着不远处的篝火,见陈飞卿被五花大绑,闭着眼睛倒在火堆边。大王子打了个呵欠,搓了搓手,把傅南生往帐子里面推:“进来,外头冷。这破地方晚上这么冷,冷死我了,天一亮赶紧回去。”傅南生赶忙道:“我不要跟苟珥在一起。”大王子叹气:“你跟我说也没用。”傅南生伸手去拽他的衣服:“我要跟你一起,我给你暖床。”大王子故作犹豫地看了眼苟珥。苟珥已经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了,只觉得生无可恋。果然,接下来傅南生朝大王子叫了声爹。大王子特别的高兴,钻进帐子里挤在他俩中间,道:“行行行,爹陪你,让他不敢欺负你。你们这儿比我那里暖和多了,果然一个人睡就是冷,苟珥你占地方太多了,过去点。”苟珥觉得他俩的脑子是不会好了,干脆背过身去睡觉,可总也睡不着,被迫听旁边那两个有病的“父子俩”说话。他根本就不明白这两个人是怎么觉得这样子好玩的,统统都有病。傅南生的话头绕了一圈,终于问:“陈飞卿呢?”大王子懒洋洋地道:“你刚不是看到了吗,就在那儿,好着呢,睡火旁边了,比我暖和。”傅南生又道:“我们说好了,回去之后他归我。”大王子叹气摇头:“虽然苟珥也知道这事儿,但你当着他的面说这话多伤他的心啊,他现在肯定没睡着,你看耳朵都是竖着的。”傅南生告状似的:“他刚才还打我。”大王子便哄他:“他本来就脾气不好,这不你还给他戴绿帽子,也不能全怪他啊。”苟珥发自内心的觉得他俩有病。傅南生又道:“但他又不行,这不能怪我。”苟珥:“……”大王子很讶异地转头看了眼苟珥的后脑勺:“真不行啊?我怀疑很久了。”苟珥忍无可忍地起身要出去,却被大王子拽住了:“别走啊,回来,躺着,三个人暖和,外头冷。”苟珥沉声道:“睡觉!”“满脑子就只知道睡觉,啧。”大王子摇摇头,“睡你自己的吧。”苟珥忍耐着躺回去继续努力睡觉。大王子和傅南生对视而笑,道:“行了,也帮你报仇了,睡吧睡吧,说真的,一早就回去,省得多生事端。”傅南生点了点头,很乖巧的样子,闭着眼睛睡觉。然后没多久,大王子又开了口:“我王弟小时候也是这么好玩儿的,长大了就不跟我亲了,唉,要是他长不大该多好。”傅南生睁开眼睛看着他:“小王子在京城过得很好。”大王子道:“他当然过得好,京城比王城舒服多了。”傅南生笑了笑,道:“觉得好的东西,抢到自己手上不就行了吗。”“你哄我高兴倒是容易。”大王子叹了声气,“我连个王城都没拿下来,还说京城。”傅南生道:“很快了,我看中原皇帝撑不了多久,只要他一死,底下就难免会大乱。他竭力削弱姚家,姚家势必已经对他极为不满。至于安国侯和宁王,没了皇帝,到时候恐怕也是各自为政。”大王子道:“我看未必,没了皇上,到时候有我这个敌人,他俩还是得先联手对付我。你还是得给我想想办法,至少把他俩给弄死。”傅南生学着他刚才的口气道:“您下命令倒是容易。”大王子便笑起来,朝他嘴上不轻不重地拍了拍,像训狗似的:“连我也敢嘲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