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霜翻了个白眼,一人脑袋上敲了一下:“你们没事儿回自己屋去,不比我这破屋子舒服?”“哎哟,前院里今天给各屋熏艾草,我看是熏我们,这不就过来你这里玩一玩嘛。”陈飞卿走在路上,见傅南生一直沉默着,便问:“你娘怎么说?”傅南生低声道:“她让我多从你这里骗点钱攒起来,怕你哪天就玩厌了,我还是得另找出路。”陈飞卿:“……”傅南生道:“我跟她说了,你还不一定比我有钱。”陈飞卿咳嗽一声,道:“其实这两年我也有点私房,我爹娘不跟以前一样管得那么严了。”傅南生却不怎么在意这句话,接着又道:“她让我别理玄将军,说我爹是条狗。”他说这话的时候,似乎也并没什么想法,只是单纯地转述罢了,有些麻木的样子,“你不必在意,她以前就这么说,好歹我爹从猪变成了狗。”陈飞卿:“……”傅南生朝他笑了笑:“真没事,我习惯了。”陈飞卿叹了一声气,道:“她说的是气话,你不要记着。”傅南生听了他这话,反倒释然的模样,笑着道:“以前我听了这话倒是确实很难过,可现在不会了,有了小侯爷,我还要什么爹呀。”陈飞卿诚心诚意地道:“你这话听起来很奇怪,改一改吧。”傅南生想了想,笑得更开心了:“爹!”陈飞卿忙道:“你当我求你,别这么叫我。”傅南生大笑起来,伸着手心,道:“改口费。”陈飞卿见他高兴了,便也高兴了,认命地掏荷包配合着他,拿出两枚铜钱放在他的掌心里。傅南生露出一副很嫌他小气的神色,却仍然收下了铜钱,叫道:“干爹。”“……”陈飞卿见他越叫越没谱,便放了张一百两的银票到他掌心,心想这下子可够了。果然是够了。傅南生心满意足地把银票折好放进自己的荷包里,凑到陈飞卿耳边,低声地道:“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傅南生最喜欢谁。”陈飞卿却道:“那我这一百两打了水漂,这个问题不需要你来告诉我。”傅南生瞪他一眼,转身就走。陈飞卿边跟上去边道:“其实我还有二百两银票,想问问其他的问题。”傅南生却看也不看他,只顾着看路,道:“留着给你自己花吧。”陈飞卿又道:“我突然想起来,几年前你扣着我二百两还没还给我。”傅南生停下脚步,作势要拿出荷包:“要我还吗?”陈飞卿道:“还倒不要还,你只要把刚才的那个问题的答案告诉我就行了。”傅南生摇摇头:“不行,坐地起价,现在还要两百两。”陈飞卿好笑地将仅剩的两张银票给他。傅南生收好银票,道:“傅南生最喜欢张飞。”陈飞卿一怔:“谁?”傅南生反问:“你不爱读书就算了,张飞也不认识?”陈飞卿再不爱读书也不至于不认识张飞,只是,这也太跳脱了些吧!傅南生见他有点懵的样子就越发高兴了,转身继续朝前走。陈飞卿一路跟上去:“等等,你说真的?你喜欢张飞?”傅南生反问:“不行吗?”也不是不行,但这个,着实有点,咳,令人意想不到。陈飞卿委婉地道:“我喜欢赵子龙和诸葛孔明。”傅南生看他一眼:“哦,挺好的。”陈飞卿又问:“那你为什么喜欢张飞?”傅南生有些莫名其妙的:“没什么特别的原因,他能打啊,我小时候打架又打不赢别人,挺羡慕他的。”陈飞卿道:“关羽也很能打。”傅南生道:“哦,很好啊。”陈飞卿又道:“赵子龙也能打。”傅南生道:“我就不喜欢赵子龙,你非得让我喜欢他干什么?”陈飞卿有点郁闷,道:“难道我看起来像张飞?”傅南生再次停下了脚步,看了他一会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又没这么说。”陈飞卿故意作出酸溜溜的样子,斜眼瞥他,道:“那你从张飞到我,喜欢得挺偏的。”傅南生被他逗得又大笑起来,几乎前仰后翻,心里却觉得如何笑也表达不出此刻的欢愉。陈飞卿见他真正开心起来,十分欣慰,又故意道:“不行,我受委屈了,我要跟傅公子一样讨个说法。”傅南生便从荷包里掏出碎银子,搁到陈飞卿的手心里,道:“给你的。”陈飞卿抗议:“傅公子也太小气了。”傅南生却理所当然的:“我当然没有小侯爷阔气,小侯爷领俸禄的,我开个书院还得倒贴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