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飞卿问:“公主是不是在你这里?”郑问其道:“别胡说八道。”“没跟你胡说八道,我说真的,公主是不是在你这里?”“没有。”陈飞卿道:“我是碰巧过来的,还有别的事急着做,就不跟你客套了,长话短说,你如果不想让别人知道公主在你这里,就别让旺财天天去买糖葫芦桂花糕煎饼果子豌豆黄泥人糖画叫花鸡。”郑问其拧着眉头,死不承认:“我自己吃不行?我吃不了我喜欢看着旺财吃不行?你知道旺财每天多饿吗?”旺财不动声色地在心里冷笑了一声。陈飞卿问:“真不在你这里?”郑问其梗着脖子道:“不在。”陈飞卿道:“跟我说实话,我绝不说出去。你知道我这些天一堆事儿,公主丢了谁都急,她如果真在你这里安安全全的,我不会说出去,至少心里放心,顶多我就跟皇上说一声。”郑问其心想,就是皇上把她放我这儿的,不要你去说。但他看了看陈飞卿担心的样子,也有些不忍。正犹豫着,公主从屋里道:“没错,我在这里,你不必担心我,只管去跟皇兄说,但除此之外,不要再跟别人说了。”陈飞卿叹了声气:“果然是在这里。公主打算何时回宫?”公主道:“这个还不知道。”陈飞卿道:“太后和皇上为了找公主都心力交瘁了。”公主倒不担心皇上心力交瘁,毕竟就是皇上把她送过来的,只是提起太后,她到底有点不心安,问:“母后她还好?”陈飞卿道:“她很担心公主。”公主沉默了一阵子,道:“我知道了。”陈飞卿本来就是半路上撞见旺财才起了疑心跑过来一探虚实,此时忙着有别的事儿,便说了两句就告辞了。郑问其送他到院门口,突然低声道:“我晚上都是跟旺财一起睡的。”陈飞卿看他两眼,又看了眼旺财。郑问其接着道:“事从权宜罢了,你别多想。”陈飞卿道:“哦,我没多想。”郑问其又道:“我听说了赈灾粮的事,你家没事吧?”陈飞卿摇摇头:“你别操心了。”一天之后,皇上又有旨意,令宁王、陈飞卿、秦郑文共同南下,查审赈灾粮被贪一案。旨意出来后,朝野之中又是一片议论,无非是议论皇上此举的深意,恐怕还是不愿意让秦郑文查得太透,这才叫上了另外两个人相互牵制。陈飞卿本来还想找朋友帮忙去寿州抓蛇,接到旨意顿时乐了,朝傅南生道:“这下子正好!寿州离我们要去的地方很近,来回一天就够了。”傅南生问:“您想亲自抓?”陈飞卿摆摆手:“这还不一定,白大哥说一般人不懂路子还真抓不到,先去看看吧。”傅南生叹了一声气,又笑了,道:“少爷盛意拳拳,我就不婉拒了。只不过,苟大哥他也去吗?苟大哥身手很好,到时候或许他能帮上很大的忙。”陈飞卿倒是巴不得苟珥去,一则这孽是苟珥造的就该苟珥还,二则省得一路上傅南生又开始思念朝朝暮暮。然而他摇了摇头,道:“我特意问了皇上,苟珥不能走。”傅南生一点就透:“皇上不准他出京城?”陈飞卿点头道:“你们毕竟是代表漠国出使而来,若到处乱跑,出了事也不好交代。”当然不是怕他们出事,而是怕他们搞出事来。只不过皇上对着陈飞卿说得直接,陈飞卿对着傅南生却说得委婉。倒还好,陈飞卿原以为皇上连傅南生也不会肯放出京城,却不料皇上一听并未反对,只是让陈飞卿抓蛇的时候小心一些,又问是否要带白御医一同前往,若要的话,他立刻放行。陈飞卿又去问了白御医,白御医却懒得跑这一趟路,写了一张详细的单子,让陈飞卿照单子办事,如果实在看不懂单子,就找当地的赤脚大仙们看。傅南生有些勉强地笑了笑,道:“是这个道理。”陈飞卿道:“我让苟珥晌午过来一趟,你有要交代的事就一并交代他。”傅南生点了点头:“多谢少爷。”晌午不到,苟珥便到了。鲁鼎正好在府里瞎晃,撞见苟珥便笑嘻嘻地打了声招呼,当然不会被理睬。鲁鼎也不在意,又晃去了别的院子里。苟珥径直朝客房过去,蹲在傅南生面前听他说话。陈飞卿想着非礼勿视,便站在屋外头晒太阳,晒着晒着听屋子里没声儿了,转头从半开的窗户看进去,看到苟珥半弯着腰,被傅南生搂着脖子,将头亲密地靠在他的脖颈间,许久都没别的动作,颇像陈飞卿他表姐绣的交颈鸳鸯。傅南生的衣袖往下滑落了几分,露出一截小手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