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后,安然无事。陈飞卿心想白白吓得秦郑文半夜醒来好几次了,最后那次实在是陈飞卿忍不住了,心想着这样下去明天上路又得难受,强行把秦郑文摁在被子里不准动,这才多睡了一会儿。他又见秦郑文醒来后莫名有些怅然的样子,笑道:“秦大人怎么看起来还有点失落?其实我很少遇到黑店,大多见我们这么多年轻力壮的男人都不敢招惹。”秦郑文有些难堪,默然地看他一眼,拎着包袱出房间,正好撞上陈树推着傅南生从隔壁出来。秦郑文朝俩人点了点头算打招呼,继续匆匆地下楼。陈飞卿却追出来问:“那你的蜡烛还要不要?”秦郑文正在下楼梯,闻言脚步一顿。陈飞卿大声道:“那我还给你收着!”秦郑文回过头来,朝陈飞卿匆匆地拱了拱手,道:“有劳。”楼下鲁鼎正在跟掌柜的攀谈,听到声音回头就见秦郑文下来了,忙拦着问:“怎么了秦大人?怎么眼睛都黑了?昨晚没睡好啊?哦,对了,昨晚我在马车里难受得睡不着,找了半天找到一个小枕头小毯子是不是你的?那俩绣了小老虎的,我借着用了一下。”秦郑文站住了,有些恼怒,却仍然忍住了没发作,一言不发地朝马车上去了。陈飞卿追下来,朝鲁鼎道:“你这就过分了。”鲁鼎不服气:“他下楼之前就很大的火气了,是被你气得,关我什么事?说不定我还是被你连累的。你昨晚干什么了?”陈飞卿道:“我看他挺紧张的,跟他开个玩笑。”鲁鼎道:“看吧,你的错,赶紧好好儿跟人家道歉去,不然我倒是不怕,以后你得麻烦大了,他一看就小心眼儿。”陈飞卿朝他胸口拍了拍:“闭嘴吧你。”此时傅南生已经同陈树下来了,好奇地问:“昨晚怎么了?”陈飞卿忙道:“没事没事,误会。”傅南生笑了笑,便没追问下去。众人继续前行,走走停停又是一天快过去了,今日秦郑文倒是好了很多,或许是习惯了马车颠簸,除了脸色有些不好外,再没呕吐过了。倒是陈飞卿心里过意不去,骑着马左右看看,突然道:“陈树,你陪着继续走,我就回来!”说完,他便策马朝不远处的果园跑去了。没多久,一只手拎着一个小荷包从马车窗口探了进来。傅南生一怔,回头看到陈飞卿又倾着身子凑到了窗口,道:“刚摘的,洗过了,吃吧。”傅南生还没吃着果子,心里已经是甜了的,正要去接,就听到陈飞卿继续在说:“特意给你摘的,吃了舒服些,我看你脸色又不好了。”傅南生不动声色地看过去,只见陈飞卿一直认真地关切地盯着秦郑文看。秦郑文皱眉道:“多谢小侯爷,不必了。”陈飞卿道:“哎,你先接着。小南,你拿着,你俩一起吃,也没几个,别给鲁鼎。”鲁鼎翻了个白眼,道:“谁稀罕。”傅南生接过了荷包,放到秦郑文身边,微笑着道:“少爷特意为秦兄摘的果子,我就不用了。”鲁鼎呵呵的笑了:“大哥,你这果子挺酸的吧。”陈飞卿道:“不是很酸,我吃了个,还好。”鲁鼎好笑的看向傅南生:“我觉得肯定挺酸的。”傅南生微笑着道:“鲁大哥这么想吃,不如就吃一个试试看,少爷也是说笑的,哪里会真不让你吃。”鲁鼎做了个鬼脸,道:“我还是算了,我怕吃完肚子疼。”秦郑文懒得理他们,确实是又有些不舒服了,便拿了个果子吃起来。陈飞卿问:“是不是不酸?”秦郑文沉默了一下,道:“不酸,很涩。”陈飞卿道:“不能吧?我刚吃的那个挺好的,你换个。”秦郑文却没有换,继续吃。陈飞卿又把手伸进来,摸索着拿了一个去咬了一口:“甜的,真的,不信你试试这个。”傅南生眼睁睁地看着秦郑文一脸不情不愿接过了陈飞卿咬了一口的果子,还颇有些嫌弃,抠掉了陈飞卿咬的那一圈,这才吃了下去,道:“尚可。”傅南生一时间心想,哪里是尚可,定是比蜜糖还要甜。又一时间心想,就是这样,他想要的东西总是求而不得,别人却总能够轻而易举地得到,并且还不屑一顾。鲁鼎笑嘻嘻地拿了一个果子咬一口,递给傅南生,道:“大哥帮秦大人试,我就帮你试吧。我这个也是甜的,小南你试试看。”怎么不毒死你!傅南生微笑着摆摆手,道:“干粮吃得有点多,实在是吃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