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他之前和希尔一起住的那一间,只不过希尔已经出院了,他却又住了进来。旁边的床铺是空的,让艾金觉得有点寂寞。原来希尔说的是真的。一个人住在病房里,确实很容易感到孤独。刚才手术时,艾金已经强撑了太久,出了一头的汗,是真的累了。在病床上躺了没几分钟,就沉沉睡去了。大约晚上七八点的时候,艾金被病房外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吵醒了。“诶诶诶,听说现在住在里面的那个是梵医生的男朋友啊?”“真的假的?我从来没听说过梵医生在谈恋爱啊!”“真的真的!他们两个在同居呢,我之前亲眼看到樊医生从药房那里开了抑制剂回去!”“不对啊,如果他是樊医生的oga,那为什么要做标记清除手术啊?”“或许是清除前男友的标记?”“……明明直接覆盖掉就好了,干嘛要做标记清除手术折磨自己啊!我真的理解不了。”“我知道我知道!肯定是因为这人特别在乎自己是个,怕梵医生标记他的时候看到腺体上的标记,会嫌弃他已经被人搞过了吧。”“樊医生怎么会看上这种货色啊!”艾金躺在床上,把外头几个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心中觉得好笑。有不少oga都是这样的,刻薄而怨毒,生活过得不如意,就会通过羞辱同类来发泄情绪,倒也不奇怪。“没人跟你们说过病房外禁止喧哗吗?”一个明显带着不悦的声音响起了,是梵。外面那几个穿着病服的oga吓了一跳,登时闭了嘴。他们还从没见过梵这么冷淡的样子,明明他平时从来不对病人发火的。“都回自己病房里去,别乱跑。”梵道。门外响起一阵慌乱的脚步声。梵从外面轻手轻脚地开了门,看见艾金醒着,想到刚才那些人的疯话大概都被他听见了,心中顿时又有些压不住火。“看来你还挺受oga病人欢迎的。”艾金勾起嘴角,用虚弱的声音说道。这群人说话的时候,醋气都有点熏着他了。如果不是把他当成了自己的情敌,也不会说出这么刻毒的话来。“他们只是把感恩错当成爱慕了而已。”梵帮艾金掖了掖身上的被子,在他床边坐下。艾金问他:“天都黑了,你怎么还在诊所里?”他记得梵不是这天值班。“今晚值班的医生有点事,所以跟我换班了。”梵回答。他撒谎了,其实是因为他想待在诊所里陪着艾金,才主动找同事换班的。梵的心思很好猜,艾金立刻就明白了。他从被窝里把手伸出来,轻轻碰了下梵的手。一只冰凉,一只温暖。夏日炎炎,艾金却冰得像一块铁。“你怎么冷成这样?”梵发现艾金冷得吓人,赶紧握住他的手,想把他捂热。“我也不知道……”艾金摇了摇头,动了动手指,回握住梵温暖的手掌,“你可以……抱抱我吗?”“最后一颗草莓啦,给你吧“……好。”梵应了一声,把人从床上扶起来,揽进怀里,又尽量避开艾金脖子上被缝合的地方。艾金的身体软绵绵的,毫无力气,好像只要梵一松手,他就又会倒进床里一样。艾金将身体朝前倾了倾,把梵当做身体的支撑。梵感觉到艾金情绪不佳,便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后背,似是安慰,就像一个月前艾金从这张病床上醒来嚎啕大哭时一样。艾金把脑袋靠在梵的肩窝里,鼻翼轻轻地嗅。梵身上的留兰香气味,能令他感到安心。两人靠在一起,静静地抱了一会儿。梵能够感觉到艾金的身体正在渐渐回温,起初还以为是自己的怀抱真的捂暖了他,直到艾金的信息素穿过层层纱布的阻挡散发出来,钻入他的鼻腔,他才发现根本不是这样。做过标记清除手术过后,根据体质的不同,可能会有一部分oga会在术后发生信息素紊乱的情况,反映在临床上的症状就是——期错乱。艾金自然也闻到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了。他苦笑了一声,对梵说:“我说过了,一旦你闻到了玫瑰花香,就赶紧逃跑。”梵却担忧道:“依你现在这个身体状况,靠自己是撑不过去的,更不能注射强效抑制剂。”“不然你打算怎么办?真的打算献身给我吗?”艾金趁着自己的头脑还算清醒,微微一挣,从梵的怀抱里脱离出来了,“明明前两天我问你是不是喜欢我的时候,你还不愿意回答。”其实艾金很需要梵今晚留在这间病房里,因为他也没自信能在身体这么虚弱的时候靠自己撑过去。但,不能让梵太容易就得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