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多亏了教授的教导!”惠特道,“这次期末考我觉得我做起题来流畅多了。”“对了,那天晚上真的很谢谢你。”杜德轻轻揉了把他的脑袋,“你是个好孩子,惠特。”“我、我也没做什么很了不起的事……只是帮忙把您送回家了而已。”提起那晚的事,惠特霎时红透了耳朵,说话都变得坑坑巴巴起来。杜德的确是个很注重礼仪礼貌的人,他甚至会为了同一件事情多次向对方道谢或道歉,这是典型的绅士做派。惠特目视着前方,用余光悄悄去看杜德的表情。男人看上去一切如常,似乎的确不知道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光源祭前夕的某个夜晚,惠特和往常一样,和熟识的oga朋友去酒吧玩,却在一个不起眼的位置,发现了独自坐着的杜德。惠特有些惊讶。毕竟像杜德这样的高知分子、专注于学术研究的高校老师,一般是不会出现在酒吧这么喧闹混乱的地方的。杜德背对着他,似乎正在小酌,从惠特的位置,只能看到杜德的侧脸。“惠特,你看啥呢!是不是有帅哥?”浑身打了十几个洞挂着一堆银环,身着黑色皮衣的oga友人忽然扒住惠特的肩,调侃着问道。惠特呆呆地望着杜德的背影,道:“我在看我老师。”“卧槽!”朋友忍不住脱口而出,“老师?!那你不是凉了!快走快走我们躲一下。”“没事,他还没看到我。”惠特对他道,“你先去玩吧,我等等就过来找你。”朋友目瞪口呆地看着惠特朝他刚才一直望着的那个方向走去:“妈耶,这是要自寻死路啊……”身为教授,杜德平常穿衣很讲究,在学校讲课时基本都是西装革履的模样。但这次在酒吧,他只穿了一间深色的衬衫,丝绸质地,看上去便不再那么难以接近了。杜德手边放着的酒瓶子里,酒水只剩下一半了,可见已经喝了不少。一个人在外面喝酒,应该是有什么烦心事吧。惠特想。一会儿,杜德的通讯器响了。他接起电话,语气很冷淡地同电话那头的人说话。“嗯,知道了。明天打你账户上。”说完这句话后,他便挂掉了电话。惠特这才紧张地向男人靠近,在他身边坐下了,怯生生地喊了他一句:“……教授。”“我想咬这里杜德注意到身边多了一个人,便转过头去看。oga穿着牛仔衣和破洞裤,左耳处戴上了一排亮闪闪的耳钉,和平时在学校里那副看上去乖巧老实的模样截然不同。不过与他的穿着不同,惠特现在看起来有些谨慎和忐忑。来这里的人最不需要的就是这两种情绪。杜德笑勾唇笑了一下。他虽然喝了不少酒,面颊微红,看似已经醉了,其实只是微醺而已,他清醒得很。在这里遇到惠特,对他而言,也算是个意外之喜。“是你啊,惠特。”他摇了摇手里的酒杯,里头的冰块把杯壁撞得叮当响,“在这里遇到你,也挺巧的。”惠特郁闷了一下。怎么教授看上去一点也不吃惊的样子吗?难道他平常的乖乖仔模样还不够深入人心?“……嗯,是挺巧的。”惠特紧张地捏住了衣角,问道,“教授,您怎么会在这里啊?”杜德回答道:“心情不好,出来借酒消愁。”是哦,心情很差的时候想喝酒,这也是人之常情。惠特在心中表示理解。能在这里碰到杜德,其实惠特是有些开心的。院校的教授们跟他这种考上好大学之后就开始放飞自我不学无术的人不同,他们永远是严谨的、勤奋的,高高在上也令人钦佩的。即便杜德脾气很好,面上总是笑着的,惠特也一度觉得他离杜德很远。但现在看到年轻有为的教授也会因为烦心事到酒吧这种地方来借酒消愁,又让他觉得原本很长的距离缩短了一大截。“你呢,你又是为什么来这里?”杜德撑着脸笑望他,带着不过分戏谑也不过分证件的语气,一字一顿地喊道,“乖、乖、仔?”果然,喝过酒的教授和平日里为他讲学的教授又有很大的不同。至少在今天之前惠特从来没有听过杜德这么说话。惠特的耳尖红了一点,掩在略长的头发下面。“……我陪朋友出来玩。”惠特道。事实上,他不是陪朋友出来玩,而是朋友陪他出来玩,人是他约的。他这么说,只是因为想在杜德面前装得乖一点。“你朋友呢?”杜德呷了口酒。“因为……”惠特局促地绞着手指,这种挤牙膏式的问答让他有些窘迫,“我、我想跟您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