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成了姨娘,名义上堪堪够了半个主子,实则还是个奴婢。杨家这样的百年世家,徐家那样的侍郎官邸,往后如何前行,岂是奴婢这样的身份可以左右的?今日出了这种状况,真的就只是二爷吃醉酒认错人了,从头到尾,都与太太没有任何关系。”这番话说得不卑不亢,杨家老太太没有想到会被一个丫鬟顶撞,偏偏还说得颇有道理。就算是与杨氏划清界限了,老太太也不愿意承认她生养的女儿会是做出这等糊涂事的人,那不是显得她教得不对嘛。既然道理是说得通的,那又何必追问画梅?老太太打发了人,生了会儿闷气,又不由琢磨:莫非真的就是杨昔豫认错人了?杨家老太太就此放过了画梅,她也不可能一直盯着孙儿屋里的那点儿事,可贺氏就咽不下这口气了。阮馨不管画梅,贺氏话里话外没少骂她,可这种训斥,比之前只有阮馨一个“敌人”时,已经是不痛不痒的了,阮馨乐得轻松。杨昔知媳妇并不看好阮馨的引祸水东流,迟疑着想提醒几句,可实在不愿意引火烧身,也就闭嘴了。杨家的仆从们,对画梅的到来议论不已,但众人更感兴趣的是贺氏与阮馨的反应。阮馨若无其事,一点都不像会有好戏的样子,让想看戏的人瞬间没了兴趣,只去看骂骂咧咧的贺氏,这一位才像是会闹出些动静来的人呢。可在背后,关起门来,嘴上还是不肯放过阮馨,左不过是什么“装镇定”、“丢脸了”之类的贬低之语。阮家陪嫁来的小丫鬟憋屈得不行,哪怕听了阮馨的那番道理,还是觉得不得劲。尤其是想起之前画梅来与她说的那些话,越想越觉得是被画梅算计了。可小丫鬟素来听话,阮馨不许她为难画梅,她就老老实实地不去惹事,只学以致用第一场戏,就是一出苦肉计。贺氏见阮馨放任画梅,仿若院子里没有添人一般,就让汪嬷嬷亲自来教画梅规矩。画梅在杨氏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按说规矩上是挑不出来错的,汪嬷嬷鸡蛋里挑骨头,愣是要折腾她。所有人都认为画梅是个硬茬,邵嬷嬷能动手打汪嬷嬷耳刮子,没道理画梅就是个软柿子,可让所有人意外的是,画梅没有丝毫的反驳与抵抗。一日如此,两日如此,第五天,她直接两眼一黑,晕过去了。汪嬷嬷知道她装,要让人掐画梅的人中。阮馨也知道,此刻不动手,要等到什么时候?小丫鬟不情不愿地依着阮馨的意思去请了医婆,半途遇上了新任邵姨娘的丫鬟请医婆,两人都替自家主子心照不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