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馨气得牙痒痒的,反正她横竖看不出来徐砚会成为圣上撒气的口子,工部尚书、左侍郎两位大人年纪都大了,徐砚高升指日可待。杨昔豫在徐家念了这么多年的书,徐砚以后不拉扯他,拉扯谁?杨家现在上上下下,有几个能比得上姑爷徐砚?靠着老黄历吃老脸,还能吃几年?席面上,阮馨不好说道,回到屋里就不停让杨昔豫与徐家往来。画梅说的话不假,当娘的拗不过儿子,小王爷孙恪得偿所愿、娶门不当户不对的知府之女就是最好的例子,那给阮馨好好地上了一课。杨昔豫对母亲与妻子的意见相悖常常不耐烦,但阮馨今日讲的这一桩,他还是有些认同的。他对徐家姑父、姑母并非毫无感情,数年间,徐砚对他的功课也很上心,若徐家眼瞅着要倒也就罢了,但徐砚瞧着是稳的,再不往来,于情于私心,都不是好事。他借着几分酒劲,含糊应下了。此刻的徐侍郎府,上上下下,自然盼着徐砚返京的。闵老太太洋洋得意,为徐砚的前程而自傲,又因为想念而哀泣,一顿饭的工夫,又是哭,又是笑,徐老太爷懒得理她,由着她一人撒酒疯去。魏氏虽也叫闵老太太闹得头痛,但多少能体会那种心情,正如她自己,徐令意出阁后的学得不错慈心宫中,也仅仅只是摆了两桌而已。皇太后年轻时就不喜欢宫中的各种宴席,那哪里是吃团圆饭,根本就是削尖了脑袋的争奇斗艳,看那些姿态,还不如闭着眼睛歇一觉。等年岁增长、身份变化之后,越发不喜那些,席面上的各色甜味才是唯一的慰藉。如今,正大光明祭出了节俭大旗,皇太后神清气爽,可算是能把那些搅人心的事情都免了。再者,宫里前几日才因着孙栩的百日酒聚过一次,皇太后只唤了谢皇后与乐成公主、永王府与宁国公府,再无其他人了。至于圣上,他除了来给皇太后敬酒,也不敢去旁的地方。去年中秋,蒋慕渊不在京中,皇太后此刻说来颇为感慨。“香火兴盛,可是,能与哀家一道坐下来品月饼、看月亮的,还是少数。”皇太后叹道。谢皇后听见了,笑着想说些什么,还未开口,就见乐成公主冷冷看着她。笑容僵在脸上,谢皇后终究没有说。乐成公主不希望皇后开口。她知道皇后会说什么,无外乎“孩子们都是愿意与母后亲近的”、“缺了与母后赏月的机会”一类的话;她同时也知道,皇太后听了这些会是什么反应,反正绝对不会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