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香楼的茶博士啪得挥开了折扇:“各位客官,昨天被顾姑娘教训了的姑娘,到底是谁呢?”咦?对啊,还是这个谜题呢!他们这两天都追着侍郎府和北三胡同的动静,却忘了这一茬了!能得县主邀请的都是官家女,到底是哪一位,为了什么事,与顾姑娘起了纠纷?这可真吊人胃口,让人好奇极了。素香楼里起了疑问,整个东街都问上了,华灯初上时,满京城都在琢磨那位不知名的姑娘。王员外郎府中,王玟抓起梳妆台上的镯子,重重往地上摔去!啪——她的眼睛通红通红的,浑身气得发抖,却没有一个丫鬟婆子敢上来劝。都怪徐家!都怪他们把顾云锦赶回了北三胡同,还让个婆子去大呼小叫,把赏花宴上的事情嚷嚷了出去。不是他们喊,谁会知道顾云锦动手了。本来,谁都不会知道的……虚假兄弟情杨氏没有砸东西,她只是沉着脸坐在窗边的木炕上,一言不发。平远侯府的马车停在青柳胡同口一刻钟,人没到,意思却到了。杨氏听底下人说起时,恨不得那马车赶紧走,但真走了,又闷得不行。她怎么也想不通,为何郡主与县主会那般抬举顾云锦,难道,真的是模样好就占便宜了?她是头一回恨起了顾云锦那张脸。杨氏不砸,仙鹤堂里却碎了三只茶碗。林嬷嬷走时,老太太砸了一只,侯府马车离开时,她又砸了一只。这还不够,闵老太太偏要让人老老实实告诉她外头是怎么在传的,水琼战战兢兢说了,又哐得碎了一只。亏得是徐老太爷回来了,闵老太太才没继续发作,要不然,这一整套茶碗都要被砸干净。徐老太爷这两天胡子都气歪了。这事儿搁在以前,他还会跟闵老太太说道说道,到了现在,他一句话都懒得说。闵老太太气不顺,张口要说顾云锦存心让徐家丢人,说杨氏糊弄她才会如此,老太爷根本不耐烦听,一挥袖子走了。消息一点点传到了魏氏那儿。她可惜得直摇头。若是顾云锦还在,宁国公府和平远侯府,能让侍郎府出多大的风头呀!长了脸,她家令意难道还会找不到一个比王家强的婆家?现在好了,脸没长,还又丢在地上被踩了两脚。魏氏看向闷头练字的徐令意,心疼得无以言语。徐令意练了一整天了。她原本定了下午去北三胡同的,早上林嬷嬷来了那么一出,她只能罢了。满京城的目光都盯着侍郎府和北三胡同,她哪里还能出府去?见魏氏沉闷,徐令意犹豫了一番,还是开解了一句:“母亲,您别担心,云锦喜恶分明,她烦祖母和大伯娘,不会把您一道怨上的。我又不招她不惹她的,她也不会来为难我。”魏氏还能说什么?她只能默默点头。夜幕降临,东街上的酒楼又到了一日里最热闹的时候了。素香楼的后厨里,师傅们忙得脚不沾地,热腾腾的菜一盘一盘往外搬。咚咚咚——后院门响了。小学徒放下手中活计,三步并两步过去开门,在看清外头那人的打扮后,脸上的不耐烦瞬间就消失了。来人身披黑斗篷,半张脸被蓑帽遮住,露出来的下巴上有一道疤痕,看着怪吓人的。“您来找东家?我帮您去叫。”小学徒一溜烟去了,之前东家交代过,这位访客绝对不能怠慢。东家很快就来了,带上后院门,与来人一道走进了楼后的小巷里。“五爷,”东家拱手道,“您这回又有新鲜消息了?”五爷面色不变,开口说话的声音很年轻:“京城里的头一份。昨日赏花宴上……”东家倒吸了一口气,只觉得穿堂风吹在脖子上冷飕飕的。顾姑娘踢翻了王员外郎家姑娘的椅子,金大人的孙女出言不逊,惹恼了郡主与县主,起因是王家背信,无视与徐家的约定,高攀了金家。这可真是让人、让人热血沸腾啊!连穿堂风都暖和了。东家搓着手,谨慎地问了一句:“五爷,这消息准确的吧?”五爷哼笑一声:“我给你的消息,什么时候假过?”东家吞了口唾沫,还真是,五爷给的消息就没错过,徐家的发家史,镇北将军府的往事,杨二公子在自华书社里说过的做过的……自打他跟五爷买消息,素香楼在整个京城就走在最前头。依规矩给了银子,东家试探着,把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五爷为何挑上我们素香楼呀?”五爷道:“素香楼的茶博士,故事讲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