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一直发怒,柳安也生气了。本来就只是朋友,管她管到这份上也实在过了吧。
柳安冷道:“我是妖怎么了?凭什么他们规定人跟妖不能在一起,我就得违背自己的心意去听从他们的想法?就算我爱上了顾子凡,要跟他在一起。我们在一起有妨碍到谁吗?会伤害到谁吗?你们只是看不顺眼,却要我放弃我想要的未来。”
“你!”狐一气的说不出话。
柳安:“还有,如果我不冒险去凉凉镇,怎么把狐二救出来?等着那个根本不管我们普通妖族死活的妖王吗?我知道我只是个小人物,没什么本事,可我愿意为了自己在乎的人竭尽所能。我知道这很冒险,但我没有办法。我们这种人,想要达成目的只能倾尽全力不去管后果!”
狐一瞪眼了半晌,看着柳安顽固的模样,忽然觉得心中无力:“柳安,去救狐二的事先不提。只说你跟那个叫顾子凡的猎妖师的事情,你想的太简单了。一但这件事传出,不只你会受到妖王的降罪,也不说咱们狐族会不会受人嗤笑,就连那个顾子凡在人族里也无法继续立足,你明白吗?”
柳安沉默,她知道自己原本的世界也有类似的潜规则。但她既然都穿越算是死过一回了,她不想再被压制,她想为自己而活一次。
她抬头,眼神倔强地看着狐一:“凭什么?我只是想过我想要的生活而已,并没有妨碍到他们不是吗?为什么他们说不许就不许,他们说不让就不让!”
狐一冷道:“就凭我们弱小,就凭我们不是这个规则的制定者,我们没有话语权,无法改变这个世界。你要想生活在这里,就只能接受这里掌控者制定的规则。”
柳安愤怒过后反而冷静下来,她只觉得心很累:“你说的对,我这种小人物根本无法跟世俗抗衡,所以我会离开。”
狐一满眼不可思议:“你居然为了一个人族,要离开生你养你的地方吗?”他的声音里带着满满的失望,以及连他自己都不明了的一种害怕情绪。
害怕什么?他也不知道。
柳安:“既然这里不能接受我要的生活,我也没有能力改变这一切。那我离开那总可以了吧?虽然我对这里是有不舍,也舍不得你们,但人总是要往前看的。”
柳安想起穿越前的一幕幕,眸光有些闪动:“如今我已经不想考虑那么多,在不伤害别人的情况下,我只想过得快乐。”
狐一定定望了柳安许久,似乎是重新认识了她这人一样。
“我知道了,是我多管闲事。”忽然间狐一泄了气,嘲弄地一笑。
他的脸上没有了方才的愤怒,转而变成了平静:“我无法改变你,朋友一场,这件事我不会跟老祖禀告。你以后好自为之,在离开这里之前最好别再让人发现你跟那顾子凡的关系。言尽于此,我们现在就回去。大王已经把在外的妖族都召集了回去,三日后,便要提前举办登基大典。”
感受到他的疏离,柳安只觉得心中难受。
但两人理念不同,她无法改变他的想法,也尊重他的想法,只能说以后两人各自安好吧。
至于妖王的登基大典怎么会提前举办,不是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吗?但现在这种气氛下,她也不好问狐一了。
两人一路沉默的走回马车,谁都没有再开口。
狐二察觉到了柳安跟狐一之间古怪的气氛,她叹了口气也什么都没说。
柳安上了马车后,狐一也跟着上了马车,只是保持了距离。
本来车身就比较拥挤,更何况此刻他周身还萦绕着一股生人勿近的低气压,吓得晏安景连忙钻出去与兴墨作伴了。
柳安呼了口气,朝兴墨道:“你朝旁边的小路开,我记得那边通往另一处山脚。山上现在对你们普通人来说太危险,我们先送你们过去。到了山脚我们就分开吧,我们不能带你们进山脉,你们应该回到原本该回的地方。”
晏安景有些不乐意,可有浑身冰冷宛若鬼魅一般的狐一在,他啥也不敢说。
兴墨听了自是十分欣喜,鞭子抽的飞起,痛得原本不肯走的马在吃痛之下也狂奔了起来。
他原本就担心接下来该怎么办,真要是一起进去妖族的领地,他们哪还有小命,还好柳姑娘考虑的妥当。
其余人对柳安的这个安排没有反对,连闭目的狐一也没有出声。他甚至连为何这两个人族会与柳安她们在一起都没有过问,一切再不关心的样子。
马车里气氛诡异,一路的沉默。
到了山脚,柳安几人下了马车。看着晏安景在车窗探出头不舍的摆手,直到那辆飞驰的马车消失在夜色中。
柳安几人互相搀扶着正准备往回走,狐一忽然变幻成一只巨大的火狐貍,狐嘴里传出的声音有些冷漠:“你们都上来吧,为了等你们我本就拖延了大王的传唤。还是由我带着你们速度更快,你们这些伤员速度太慢,别连累了我遭到大王惩罚。”
华巧儿皱眉嘀咕:“他怎么这样说话啊。”
“好。”柳安抿了抿唇,眼神示意华巧儿不要再多说,带着狐二上了火狐貍的背上。
小春春躲在柳安的后颈,也有些惧怕狐一。
等她们坐稳,火狐貍四足狂奔,庞大却灵巧的身影飞快隐入了山中。
另一头,顾子凡一路潜行回了凉凉镇,此时天色已经微亮。
镇子上的火已经全部被扑灭,有许多人在怨声载道地收拾残局。
他巡视了一番,除了广场四周房屋破损的比较严重之外,其他地方都是雷声大雨点小的火势,的确如柳安所说并没有真的放了大火,不然这个镇子怕是就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