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睡得好好的乘客们,突然开始了相互的谩骂与厮打。牧嘉实和绯上车的时候,故意坐了车子的最后面,这个时候就远离混乱,只是旁观着。然而,这样的安全却未必能维持多久。绯忍不住问:“我们需要寻找的门,就是这辆车的车门吗?等到它到了终点站,我们才可以下车?”牧嘉实说:“不……”绯有些困惑。牧嘉实停顿了一下,然后才说:“你觉得司机会受到疯狂的影响吗?你觉得他受到影响之后,是会继续好好工作,还是,发疯?”绯陷入了长久的沉默。随后,她喃喃说:“所以,我们只能等待吗?”等待,这辆奇怪的客车,将他们带去未知的远方。牧嘉实是游乐场如果要巫见自己选的话,他其实没有那么想加入到那个神秘的「阴谋论组织」之中。他的性格有些随波逐流。幕后真相、罪魁祸首之类的事情,能知道当然好;不能知道的话,生活总归还是得继续下去,得过且过就是了。即便加入了那个组织,他秉性中的粗疏和大大咧咧,也仍旧时不时显现出来一下。所以,一切的开始,都不过是机缘巧合。在某个噩梦,巫见恰巧遇上了那个组织的成立者……不,更准确地说,正是因为那个噩梦,那名任务者才想到要建立一个组织,去搜寻任何与真相有关的信息。而那个噩梦中出现的所有任务者,基于保密的原则,都在那名任务者的要求下,半推半就地加入了这个初创的组织之中。所以,巫见甚至可以称为是这个组织的元老。不过他自己是没有什么感觉的,特别是他本身就只是从善如流,并没有特别想要加入,也不好意思拒绝人家,于是就这样答应了。在这个组织中,他常常会感到某种微妙的格格不入。他觉得其他的同伴们总是异常的认真和固执,有着格外可怕的想象力,洞若观火。而他呢,他当然也有一些自己的强项,并且也慢慢被组织中的一些观念感染,也逐渐对窄楼产生了一种夹杂着恐惧、厌恶和绝望的心思。不过,他仍旧是觉得,他其实不是那么想要得知真相。可能是不安、可能是恐惧,总之,他还是感到了些许的抗拒。他心中多少与那些外界的任务者一样,他想,那是……阴谋论。他有些不愿意相信,真实情况真的是如此。但是时至今日,他再一次想到最初的那个噩梦的时候,想到他加入这个组织时候的随意,他不禁察觉到了某种……命运在岁月的长河中,早已安排好了一切的感觉。他和绯回到窄楼底层,其实只是一次普普通通的尝试。既然安排了他和绯来做,那么巫见也没有拒绝。不过,他可没有想到,他们会在窄楼底层遇到如此……复杂的情况。他们居然意外发现了真相,并且,在这里想要解决人类的困境。他们居然想要当救世主!这宏大的目标与他自身的渺小一对比,让巫见在进入这个噩梦之前,以及恢复记忆的现在,都感到某种奇特的不可思议。他本能地希望,是有人在暗中推动这一切;ne也好,徐北尽也好,他只希望这个沉重的任务与负担,有其他人与他一起承担。如果他失败了,怎么办?人类还能够继续忍受这样的折磨吗?他们还有其他离开窄楼的希望吗?可是,他们毕竟已经在这里呆了几十年。每每想到这里,巫见都感到一种格外沮丧的绝望。但是他又会自我安慰,想。不,不会的,他们不会失败的。他有这么多的同伴,他们在一起努力……总有一天……总有一天的,对不对?他真想离开窄楼。苍城。这或许就是他曾经的家乡吧?他是如此认为的。在那个噩梦中,他总是会感到一种奇怪的、莫名其妙的既视感。他知道,那或许来自于,他遗忘的、来自地球的过去记忆。遗忘。这同样发生在徐北尽的噩梦中。想到这里,巫见难免忧心忡忡、十分焦虑。他们谁也没有想到,徐北尽的噩梦会是这样的。徐北尽没有透露过这一点……或许他也不可能透露,太直白的话,ne会阻止他;而要是说的含含糊糊,估计任务者们也意识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