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书言得意洋洋地回答:“当然,我去图书馆查了好多相关资料。我知道两个人在一起之后,如果感情发展顺利,就可以考虑结婚,做生孩子的事,睡大人的觉。咱脸现在刚确定关系,当然不能那么做。”叶秋城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却说不出所以然。他酝酿了半天,才艰难地开口:“那你下次易感期怎么办?”“上次是特殊情况,我吃了药才会变成那样。昱泉哥说了,普通情况可以自我控制。”乖乖,叶秋城心想,我不是对你没信心,而是对自己的自控力没有信心。和另一个时空的夏书言交往时,这种事情都是固定的,偶尔情绪来了还会加两次。叶秋城也不清楚夏书言哪来的精力与激情,但身体早已习惯。最近他憋了太久,万一擦枪走火,他担心自己控制不住,索求无度。这个时空的夏书言还是学生。倘若占用对方太多注意力和心思,最终肯定会影响学习。这是叶秋城最不愿意看到的。他吞了吞口水,声音干涩嘶哑:“书言,沙发挺好,更宽敞。我睡觉不安分,横七扭八的,万一半夜把你揣醒就不好了。”“骗人,你睡觉的时候明明总是缩在角落里,团成一团,占地方比……比一袋面粉还少!”叶秋城略有无奈地抱住了眼前的人,从头顶到后背,一遍遍为夏书言顺毛。直至对方的心跳稍微平静些,他才说:“沙发不是没地方,咱俩作息时间也不一样,我睡的时候你还要学习,我起床的时候你还在睡着,分开显然更方便。以后等你考完了再考虑这些,好不好?”在叶秋城的坚持下,夏书言放弃了最初的想法,回屋关上门,继续念书。叶秋城刚回到1999年,身体尚未完全适应,白天在外面穿得太少,有点冻着,鼻子开始堵,喉咙也变得不对劲。他以为刚才自己对夏书言上了头,压制体内的火,声音才变哑。现在看来,好像有点感冒。叶秋城开始庆幸,还好没有跟夏书言一起睡,万一传染上对方感冒就不好了。这天晚上,窗外一直烈风呼啸,叶秋城半梦半醒,把被子和大衣全部盖住,身体还是冷得发抖。直至天开始擦亮,他才勉强入睡,可睡了没多久,又被射入房间的光线照醒。他半睁着眼,发现厨房的玻璃门后有个忙碌的身影,绕着灶台团团转。不一会儿,温热的香气飘出门缝,飘进他的鼻腔。叶秋城几乎闻不到气味,脚下轻飘飘的,情况比昨天更严重。做饭的间隙,夏书言从厨房出来,见他醒了,走过去抱他。可叶秋城担心自己病毒感冒,不着痕迹地躲开,然后将自己情况跟对方解释了一遍。夏书言无不担心地说:“你在家好好休息,我忙完就回来。”今天是星期四,夏书言去学校帮忙做黑板报,换上高考倒计时的内容。明天发期末考试的结果和寒假作业。从周六起,百熙一中就开始为期两周的寒假,等到正月初八2月12号,高三开学。一开学,整个高三就要考试,像原来一样考两天,之后日子会回到原本的节奏,只不过比这个学期更加忙碌。听完他的话,叶秋城答道:“今天有事,得出去一趟。办完就回来,别担心。”夏书言翻了个白眼。他知道对方心意已决,说再多也无用,只能翻出一套新的保暖装备,递给叶秋城。接过红黄相间的帽子手套,叶秋城好奇地问:“你买了两套一模一样的手套帽子?”夏书言无奈地说:“本来想跟你戴一样的……好了别说了,赶紧吃饭,吃完饭各干各的活!”今天的目的地,叶秋城听都没听说过。这个年代不比2019,信号塔少,手机还叫大哥大,是成功商业人士的标配,重量堪比板砖,随身携带都困难,更别提导航了。出门前叶秋城试着打开手机。如他所想,屏幕依旧毫无反应,黑黢黢的,反射出他滑稽的倒影。他拿上东西,出了门,然后在学校门口买了张地图,对着地址研究了片刻,发现坐公交车去的难度简直堪比写论文。他即刻放弃了这想法,在大路上拦了辆出租,报出目的地,司机犹豫片刻,开了车。今天挺冷,据说暴风雪即将来袭。厚重的乌云压在头顶,即便是正午,也惨淡得像死气沉沉的日暮。车向城外驶去,周遭的景色越发荒芜。车驶上土路,速度渐缓,最终停到一片棚户区外。“就是这里?”叶秋城好奇地问。司机告诉他就是这里,然后放下他,没待他问更多,便扬长而去。低矮的平房密不透风地挤在一起,电线悬着蒙尘的路灯,杂乱无章,挂满冰锥,稍微不注意,可能就要折了。露天的水泥池子里结了厚厚一层冰,水管里的水冻的梆梆硬。只有下水口勉强留了个小孔,偶尔有人倒水进去,即使冒着热气,过不了多久,又变成冰冷坚硬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