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月止眨眨眼,突然道:“或许我比旁人多活了一辈子呢。”“倘若是这样,那倒是能说得通。”赵宗楠笑起来,“人活一世想不明白的事情,再活一次,是不是就能想通透了?”罗月止愣了半晌,低下头去:“官人还真接这话茬啊……我若真是起死复生,岂不是跟妖精鬼怪一样了。”“给月止听鞭炮声能叫你现原形吗?”“……又不是年兽。”罗月止没想到。竟是赵宗楠主动提及五日之期已到。那是午睡的时候,赵宗楠轻声同罗月止说,等下午教罗月止做完最后一种药丸,用过晚饭后,便叫府上的马车送罗月止回家去。这五日他们所做之药,不是用以调理脾胃,就是调理睡眠,还是罗月止亲手做的,便不许嫌弃,要老老实实按照医嘱吃药,不可再懈怠了。罗月止静静地听,没有回应。赵宗楠避无可避赵宗楠今天还问他,两世为人,是不是一些事就能想通透了?现在罗月止就能回答他,根本就是胡扯!就这情形,罗月止两辈子都没遇到过。与人唇齿相依的感觉实在陌生,罗月止已经无法顺畅地思考,想要出言制止,却反被赵宗楠找到机会进行更亲密地深入接触。他掌心托着罗月止的脸颊,用很轻的力道引导他抬头,罗月止想反抗,被他轻轻咬了一下舌尖,然后加重了亲吻的力气。罗月止被堵得说不出话,只能混乱地喘息,鼻息热热的,打在两个人皮肤上。这叫就一下?这叫就一下??“……停!停!”罗月止几乎是手脚并用把他挡开,举起手臂试图挡住自己红得发疼的脸和耳廓,“你……”“是看月止不开心我才这样做的。”赵宗楠倒是挺淡然,而且理直气壮,“我只是想哄哄你。”罗月止只觉得自己喉咙又干又痛,浑身血气都往脑门上冲,恨不得跟喷泉似的。“你趁人之危,”罗月止语无伦次,“之前不是这样说的,官人明明签契子了。”“月止不愿意就算了。”赵宗楠端正坐起身来,“不可强人所难,我记得。”罗月止自己惊慌混乱,便看不得赵宗楠冷静自持一如往常,他盯着他看了一圈,终于发现纰漏:“官人耳朵怎么这样红?”“不然呢?”赵宗楠失笑,全无遮挡之意,“我肉身凡胎,心悦你,想要亲近你,难道像那木石反应才算作合适?”罗月止头回听他将“心悦”二字直白说出口,登时便后悔发问,胸口热得发疼,又想变成砖石去塞地缝了。可说完这句话,赵宗楠又按罗月止的意思拉开距离,退居到合适的分寸中去。仿佛方才突如其来的亲近再寻常不过。罗月止发现赵宗楠此人极其擅长把控尺度,总是在触及他底线的边缘适时收手,罗月止想躲开的时候,转身便能发现他已经将台阶提前预备好,供他随时退却逃跑……但就是这样,才叫罗月止更加犹疑不定,不知道他打什么主意,不知道该何去何从。然后等到这时候,赵宗楠就会很沉静地看着他,用令人难以招架的诚恳语气说话:“我说过绝不会有强人所难之举,只是希望月止能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