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资本出身,政策解读的能力毕竟弱一些。”闻商连在一旁附议了他的观点,“我这边也听说不少资历深的演员,手里拖着和九州的影视合约不想签。”顾瑾年笑了一声,“千里之堤。希望九州不会因小失大。”“这就是我担心的问题。九州有几个老家伙我之前没少接触,又保守又顽固,越是失败过的地方越喜欢挑战。”闻老叹了口气,“我的一个老同学是九州的董事,想借这次风口推行改制,却被架空了实权,前天他打电话来,还想托我帮帮忙。”“想法不错。”闻商连在手机上回了条消息,没抬头,“但九州这种体量的公司,做起来异想天开。”“到底是自己看着发展起来的公司,到底是有感情的吧。可惜了。”闻老端起杯子沉默了一会,突然看了顾瑾年一眼,“瑾年啊,这么多年你的能力一直是有目共睹,如今k&j也算稳定,要是让你去九州内部,你觉着改制的事,可行吗?”“可别答应。”闻商连神色戏谑地望向顾瑾年,“老爷子肯定是已经答应了人家,就等着在这给你挖坑呢。”顾瑾年沉默了一会。事情的难度不是决定他答复的必要因素,但要满足推进改制的预期成果,他至少需要一个团队。但至少目前,k&j没有他心目中合适的人选。他权衡了须臾,到底拒绝了闻老的提议。闻老对这个答复倒没有多执着,毕竟也没有哪个公司,能够长盛不衰。但不知怎的,说出那个答复后的顾瑾年,倒有些怅然若失的感觉。就好像……好像他正在与某些既定的轨迹,失之交臂。临近端午的晚上,他加班回家,隔着一道虚掩的房门,听见母亲在房间内打电话,他在门外停步,却怎么也听不清对话的内容。顾瑾年去厨房端了杯热牛奶,敲门进屋的时候,顾母已经挂了电话,见他进来解释了一句,“奉阳的老同学,在给朋友家的孩子介绍对象。”顾瑾年没有追问的打算,只道,“是吗?”顾母听他兴致缺缺的语气,忍不住叹口气,“这种事也不见你着急。”顾瑾年笑笑,“这也不是着急就会有结果的事。”他这么说着,脑海中却不期然划过某次雪夜,某双雪夜中黑白分明的眼睛。在记忆中被封存得格外清澈。—“微博上最近有个值得关注的项目。”隔着球网跟他对望的男人将棒球帽调转了个方向,做了个收球的动作,“最近这半个月,已经有两次快冲上热搜,普遍这种情况,就是要火的架势。”“就是那个文名是标点符号的那一篇?”半场赛事刚过,见傅博宇点了头,顾瑾年站在球场边的遮阳伞下道,“有人推荐过,但这个作者似乎并没有出售版权的意向。”傅博宇扬了下眉梢,“知难而退可不像你的风格。”“我什么风格?”顾瑾年懒洋洋地反问了一句,“我听说早几年前就有人联系过这位作者,开的价格不低,但对方没有同意。”他递了瓶水给傅博宇,想了想道,“这些方面,我还是更倾向于尊重创作者意愿。”梦境里的场景像电影被人按下了快进键,那些数年如一日的生活如同统一刻度上的流水线,精细又严谨,时间的概念被模糊。顾瑾年在那些复制的时刻中徜徉而过,隐隐有缺失的错觉。像首未完的诗,被人偷走了最关键的那个字。似乎是一年盛夏,他回奉阳探望自己大学主课的郑教授,这位教授已经到了退休的年龄,却没有接受奉大反聘的邀请。他敲开教授办公室的门之前,办公室里似乎已经有了客人。“这次真的多谢您了,帮了我很大的忙。”女声的声线很特别。封闭空间的回声里那声音缱绻,语速并不急促,尾音有无意识的延长,有安宁的意味。随着顾瑾年推门而入的动作,办公室里的客人循声回了头,他听见郑教授介绍道,“瑾年你来了。这位是我同事家的孩子,寂夏。”他转头又跟寂夏招呼道,“这是我以前的学生,顾瑾年。”“您好。”寂夏站起身朝他点了点头,“顾先生。”“你好。”记忆里的雪夜在她的目光里复苏,像是千片的拼图即将补上最后一处空缺,顾瑾年开口,某种滚烫的熟悉感贴着他的心跳,“寂小姐。”郑教授的语气里不乏有几分自豪,“这些年来我教过这么多届的学生,瑾年也算得上其中的佼佼者了。”寂夏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