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剧杀青了?”慕阮阮摘了墨镜,没有经纪人,她也懒得带伞,只抬手遮在眼眉处,“这么重要的事,我就算请假也得来啊。”“我这样是不是有点自私。”寂夏把自己埋进她的怀抱里,“我先做新娘的话,以后就没办法做你的伴娘了。”“胡思乱想什么呢。”慕阮阮拍了两下她的后背,像是哄小孩子一样,“我们俩之间还用在意这种□□的东西吗?况且——”“明星这个圈子,基本上是结婚即退圈。”她语气里大有种豪气干云的气魄,“我可是立志终身奉献给艺术的人。”寂夏没搭腔,她在扬言要终身献给艺术的人的身后,看到了闻商连。他站在傅博宇身边,傅博宇似乎正喋喋不休地跟他说着什么,闻商连偶尔应上一两句,冷淡的目光却追着慕阮阮。见寂夏望过来,也不藏着掖着,还朝她微微点头示意了一下。寂夏嘴上没说,心里却觉着慕阮阮的远大志向,大概是没机会实现了。她婚礼捧花的接力者,应当是毫无悬念了。大概是察觉到寂夏的视线,傅博宇从把香槟塔上端了两杯香槟朝这边走了过来,道,“恭喜新婚啊,准新娘子。”他把两杯香槟递给她们,桃花眼带着笑,“婚前蜜月感觉如何?”寂夏应了一句“挺好的”,却在接过高脚杯的时候,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傅博宇身后的顾瑾年。“不是吧老顾,你连这个都要管。”她这个小动作自然瞒不过资深媒体人的眼睛,傅博宇也不会错过这种送到眼前的调侃机会,他义正言辞地对寂夏道,“真不怪我说弟妹,这换我我肯定忍不了。自己的生活就要自己做主!”寂夏在他新鲜的称谓里除了干笑,还真不知道作何反应。倒是顾瑾年,在傅博宇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起哄声里连眼皮都没掀一下,“指望一个连女朋友都还没有的人理解,确实有些强人所难。”闻商连在旁边掩唇露了声笑,司空见惯的样子。真是打蛇打七寸,傅博宇当场气得跳脚,扬言要把顾瑾年陈年黑历史全都公之于众。顾瑾年连话都懒得接,只走到她身边俯身道,“一点没关系,别贪杯。”他指了指寂夏手里的香槟,“这种场合,怕醉了照顾不到你。”寂夏点点头,像是突然受了某种启发似的问,“那你和闻影帝谁年长啊?”“细算的话,我月份大一些。”顾瑾年看她一眼,心照不宣地看破了她想的是什么,失笑道,“但你想听的称呼,估计是很难从他口中听到了。”寂夏往走过去拿甜点的慕阮阮的方向扬了下眉,转头朝顾瑾年眨了下眼睛,“那可未必,要不我们赌一下?”—寂夏婚纱的悬念一直留到婚礼当天,挑礼服都是慕阮阮陪她去的。婚纱是theatelier的玫瑰物语,落英色的缎面材质,腰缠的很紧,腰部以下用层层叠叠的裙摆掐出了玫瑰的造型,远远望去,像一簇盛开的月色。寂夏自己买下了这件婚纱,一部分出于隐瞒的目的,更多的是因为,她觉着身为女性,人生中有些浪漫,完全可以自我赠予。走向爱人的这条路啊。她的每一个部分,每一份想要靠近的决意,都完完整整地属于她自己。这条路的尽头,是她心甘情愿交付的真心。寂夏在顾瑾年的神色里读到了惊喜的意义,婚礼的形式很自由,红毯旁的人群站的很随意,掌声零零落落,祝福倒是很齐。礼堂里放着流水般的轻音乐,不像是婚礼,倒像是马上要开场的舞会。她在祝福声里走到顾瑾年身边,却在人群里看到了寂明许。可她明明记得自己没有把他写进最终的邀请名单里。“是我自作主张。”大概是收到了寂夏疑惑的目光,顾瑾年低头跟她解释道,“那天我看你对着名单发呆,觉得你应该是想邀请伯父的。”寂夏沉默了片刻,小声反驳了一句,“我可没这样说过。”“如果理解错了我道歉。”顾瑾年把她攥紧的手拢进自己的掌心,“最多你生我几天气,那总好过你留一辈子的遗憾。”毕竟别的女孩都是被父亲牵着走进婚礼殿堂的。没有谁会在这种时刻,对父母的祝福毫无期待。何况他笃定寂夏的性格,哪会真的怨恨谁一辈子。“那你完了。”寂夏低了下头,她避着顾瑾年的视线,“你猜错了,大错特错。”“我准备好接受惩罚了。”顾瑾年闻言笑了一声,他伸手帮她拎着沉甸甸的裙摆,低声在她耳边道,“就今天晚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