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都赶出去了,云邵回手把房门关上,他明白路庭君的意思——路家老太太虽然还精神抖擞,看着很有精气神儿,但是人毕竟上了年纪,路琳又是路家的大家长,老太太也只有他这一个儿子,老年丧独子,那该是多难过的事情啊……让她这样忽然直面了路琳的尸首,说不定会把老太太刺激出个毛病来。只能先瞒着,等他们这边的人不再手忙脚乱了,再慢慢把事情说给老太太听。房间里只剩下路庭君、云邵,还有路太太三个人,路庭君先把路太太扶到一旁,然后上前去检查路琳的尸体。他虽然对路家夫妇并没有特别深的感情,但是毕竟也生活了一段时间,爸妈也叫了一段时间,说不难过是假的。只不过他平日里习惯了冷静的状态,除了面对云邵时候心态容易崩盘,其他时候都能好好面对突发状况。路庭君摸了摸路琳的尸体,皱着眉头:“是昨天夜里去世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路太太没听懂路庭君说的是陈述句,以为问她,擦掉眼泪道:“我也不知道,今天早晨起床的时候叫就叫不醒了……呜呜呜,怎么会这样。”经过刚刚的视觉冲击,云邵总算缓过来了一点,他凑过去跟路庭君一起看:“怎么看着……像中毒啊?人死后嘴唇会这么紫么?”路庭君看了一眼,小声道:“中毒不会发紫,但是窒息会。”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他摸了摸路琳的脖子,摇摇头:“具体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爸身体一向很健康,有家庭医生做定期检查,偶尔还会去医院做一整套的体检,不太可能是病导致的。”“谋杀吧!肯定是谋杀!”云邵低叫了一声,然后下意识往路夫人那里看一眼,见对方好像陷入悲痛,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就小声说:“我昨天晚上听到你爸跟路庭战吵架,吵得还挺凶的,他想把路庭战赶出去。你说,如果路庭战走投无路孤注一掷,会不会突然生出杀心?”路庭君摇摇头:“这我也说不清楚,而且现在死因都不知道……我对验尸这种事懂得不多,还是请法医检查一下吧。”他犹豫着走到路太太身边,轻声道:“妈,你起床后有没有碰过现场?”后者摇摇头:“阿君,怎么了?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我觉得这件事太蹊跷了,我们都不知道爸是怎么去世的,不如报警吧,让警察来查一下。”路太太微微蹙起眉头:“这……报警?你是怀疑……”路庭君点点头:“我觉得爸死得太怪了,还是报警吧。”路太太摇摇头:“我拿不定注意,不然你去跟你祖母商量一下?”路太太是典型的家庭主妇,路琳本来性格强势,平日里也对她保护得很好,导致路太太对管家的事情一窍不通,丈夫忽然离世,她简直六神无主,又怎么会想到这些事情。不过或许这也是别人羡慕路太太的地方吧,路琳与路太太夫妻恩爱,路太太根本不需要操心什么事情,平时养养花,喝喝茶,做点自己喜欢的东西,这是无数人都羡慕不来的生活,如果路琳没有先一步离世,路太太一辈子都会过得很好。路庭君叹了口气,然后把路太太请出去:“云邵,你先带我母亲去秦瑶那里吧,我去找祖母。”云邵点点头,把路太太扶出去,这个柔弱的女人虽然满脸都是泪痕,但还是笑着向他道谢。云邵忽然觉得,大概这位路太太连自己跟他儿子传绯闻这件事都不清楚吧。云邵将路太太送到秦瑶房间之后,简单跟她解释了几句,又返回路琳的房间,路庭君正面无表情地站在路琳尸体旁边思考问题,听到脚步声,便猛地回过头来。时隔许久,云邵总算又见识到路庭君这个犀利的眼神了,仿佛要将他钉死在原地似的。云邵无奈地说:“是我,我就猜你还在这里。”路庭君这才放松下来:“我在想一件事情。他看起来像窒息而死,如果他真是被人谋杀的话,又有谁能半夜潜进来,在不惊动睡在一旁的人前提下把他杀掉?”云邵摸着下巴盯着床看了半天:“刚刚路太太说过,没有碰过现场,死者周围的床单还算平整,并没有被蹬乱或者挣扎的痕迹,也许是在外面杀掉,然后又把他搬回来的呢?”……如果这样也太可怕了,这个人是多恨路太太,睡着觉身边忽然多出来一个死人,还是自己最亲的人,胆子小一点的,可能会吓出病了。越想约觉得是路庭战做的,毕竟这个家里根本没人喜欢他,他如果恨的话,肯定也恨路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