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还站在桌子上的灰衣男子如骑虎难下,站在高处就被无数人无数双眼睛盯着,他若下来,气势上立刻就输了。
一时之间,局面僵持在这。
可是显然,百姓们现在更愿意相信叶无坷说的是真的,连发毒誓下诅咒都不敢的人,必然是心里有鬼。
就在十几丈外的凉亭里,有几个人一直安安静静的站在那看着热闹。
为首的那个二十几岁年纪,身形修长,气质冷峻,虽是与几人站在一处却犹如山崖孤松,质傲且独。
他穿着一件白色长衫,不是锦缎但布料名贵,脚上一双崭新的靴子,一尘不染。
这人背着手站在那看热闹,却仿佛是透过一面无形的墙壁冷眼旁观。
如此一个面无表情仿佛世界都与他无关的人,在听到叶无坷连发诅咒的时候却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幼稚,粗鄙,没教养。。。。。。但有用。”
他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这就是他的准备么?把事情闹大,让所有人都在百姓们眼里看着。。。。。。”
自语之后,他又问随从道:“刚才被人连番质问之下,若把你们换成他,你们可想出什么更好的办法自证清白?”
他身边的人全都摇了摇头。
白衣男子沉声道:“这世上所有让人自证清白的事都是错的,自证清白这四个字本就无耻。”
他说完这句话转身走了,身边几个人连忙跟上。
“若那三个废物能活着脱身,杀了吧。”
走了几步他又停住,像是思考了片刻,然后转身走向叶无坷,他那几名随从随即向前将人群分开。
白衣男子走到近前仔细看了看叶无坷的长相,似乎很不满意。
无缘无故莫名其妙,叶无坷在看到这人看他的时候,甚至觉得这个人的眼神苛刻的比老丈人挑女婿还狠些。
叶无坷甚至觉得,自己读懂了这个人的眼神。
稍微矮了些,不过也还好,毕竟还没长大,应该还会再高些。
只是这面相过于清秀,眼神里也没有什么凌厉。
叶无坷忽然觉得,这个人。。。。。。有二三分眼熟。
但叶无坷可以确定,以前绝对没有见过这个人。
“请问,我可以问你两个问题吗?”
白衣男子忽然开口。
叶无坷回答道:“可以。”
白衣男子问:“若你和陆吾等人无关,那你还会如此拼尽全力的维护他们吗?”
叶无坷道:“会。”
白衣男子点头:“第二个问题,为什么?”
叶无坷沉默了片刻后,给出答案。
“在澄潭关外有一块很大的石碑,粗糙,坚固,就立在鹅毛河边,这块石碑,是纪念过去因守护边关而战死的人,今年的,去年的,往前十年的,百年的,千年的。。。。。。”
“没有陵园,只有这孤零零一座碑,如果有人愿意去那边看看,第一眼就会看到石碑上刻着两行字。”
叶无坷看着那白衣男子说道:“这两行字是。。。。。。诸君之名不详,诸君功业不朽。”
他问:“你问我为什么要维护陆吾徐柯谢长逊,就是因为诸君之名不详这六个字,为国为民战死的人,凭什么是名字不详?”
他抬起手指向边关方向:“凭什么不是在史册!在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