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这是安慰人吗?」
「我的意思就是说,别因为这件事影响你的心情。你是谁的孩子不重要,你身体里流着谁的血也不重要,你就是你,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你是白西月,懂不懂?」
刘长亮还是说得委婉。
白西月明白他的意思。
无非是怕以后这件事传播出去,有个杀人犯的父亲会对白西月造成什麽不好的影响。
但白西月压根没觉得这有什麽。
从小,王瑞珍夫妻俩对她的教育很正统,是非曲直,黑白对错,分得清清楚楚。
这就导致白西月三观很正。
很多时候,王瑞珍想,如果白西月不是执意要学医,她去当警察,也是很合适的。
正因为她性格如此,所以「父亲是杀人犯」这件事,于她而言,根本不痛不痒。
别说那人死了,就算还活着,白西月觉得自己也会尽赡养义务——其他的,就免谈了。
刘长亮倒是了解她,看她这样就知道她没放在心上。
他说:「这件事,也没必要让更多人知道。人心可畏,谁知道有些人背后会说什麽。总之那俩人都没了,你就当什麽事都没发生过。」
白西月提醒他:「什麽叫俩人都没了,亲妈只是不知所蹤,又没死。」
刘长亮气愤道:「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都能舍得扔掉的狠心女人,你就当她死了!」
白西月耸耸肩,没说话。
话是这麽说,但自己的爱徒有这样的身份,也难免叫人唏嘘。
他说:「好久没去我家吃饭了,你师娘前几天还念叨着想木木了。你找个时间,带着连城木木一起去。」
白西月点头:「嗯,好。」
之后,白西月又把事情跟林志芳说了。
医院里,让她尊敬又和她来往密切的,也就是这两位了。
林志芳是女人,比刘长亮感性,忍不住就抱着白西月哭了一场。
白西月已经没事了,还要反过来哄她。
如果说白西月知道事情真相以后有什麽改变。
那也是有的。
她比之前更黏王瑞珍了。
没知道真相以前,她经常和季连城去明月轩或者天籁。
知道真相以后,她晚上更想和王瑞珍一起睡。
王瑞珍笑话她:「都多大的人了,还要跟妈妈睡。」
她抱着自己的枕头,丝毫不觉得丢脸:「我长到九十岁,也是妈妈的女儿呀。」
王瑞珍伸出手指头去点她的额头:「你呀,天天跟我睡,连城怎麽办?」
白西月没心没肺道:「他自己睡呗。那麽大人了,还要人陪啊。」
「你呢?你还不是要人陪。」
白西月没话说了,但她死皮赖脸就是不走。
临睡前,季连城给她打电话。
王瑞珍在旁边笑她:「看吧,找来了。」
白西月哼一声,出去接电话了。
王瑞珍笑着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