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见面之后,秦玦总是会想,她究竟有没有爱过他。就像高中时所有人都认为她喜欢他,他却仍不敢确定一样。可即便不确定,即便到了现在,他仍不想就这么失去她,尽管这似乎已经成了妄想。他顿了顿,声线暗哑:“芷音,我们还能当朋友吗?”秦玦不奢望他能轻而易举地挽回她,可她即便不再刻意避着他,也永远这么冷淡,一直看不到任何希望,实在让人绝望。“不合适。”阮芷音收回视线,摇了摇头,“或者说,我不希望我丈夫有任何误会。”最初回到阮家时,她受了不少闲言碎语,便努力学着成为秦玦这样的人,让自己融入那个陌生的圈子,得到所谓的认同。那个时候,秦玦对她不错,阮芷音是感激的,可她依旧不能完全信任他,更无法坦然心扉。不管和秦玦之间掺杂了多少阴差阳错,阮芷音都知道他当初并没有真的背叛出轨。只是他有许多不能割舍的东西,需要她费力迎合,他也无法解决矛盾。阮芷音想有个家,秦玦和她相识多年,她为之努力过,可当回国面对一切时,才明白和秦玦在一起有多累。真正抽身后,只觉得分外轻松。程越霖让她明白,她可以肆意一些,不需要迎合任何人,讨得什么所谓的认同。“你不必总是和我强调这一点。”秦玦哑着声音,用力握了下拳。每当她提及别的男人,他都茫然无法,脑海中不断闪现着他们如今的亲密,心像是被刀划过,痛的鲜血淋漓。阮芷音皱眉:“秦玦,我总觉得你有自己的原则,不至于破坏别人的夫妻关系。”秦玦笑了:“芷音,你很清楚你们为什么结婚。几个月前,你们甚至比没感情的陌生人还不如,你真的觉得自己爱他吗?”“不管因为什么结婚,结果都比过程更重要。”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阮芷音没兴趣再和秦玦解释什么。“可是芷音,我放不下,我爱你不会比他少。”秦玦的声音中透着压抑的自嘲,“或者你能不能教教我,该怎样干脆地放下这一切?”他小心翼翼地去看她,却只能看到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眸。再开口时,阮芷音冷了声音:“秦玦,那不是我的义务。我们互不亏欠,好聚好散,别让自己这么狼狈。”——飞了十多个小时,终于抵达纽约。登机时是白天,落地时还是白天。虽然因为时差有些疲惫,但到了酒店后,阮芷音还是先问过了张淳那边的情况。“张总监说和cf初期的商谈还算顺利,就技术层面来说,robert先生对南茵的酶切技术很感兴趣。只是……中村生物给了更低的报价。”康雨迟疑着说完,才去看阮芷音的表情。中村生物最近丢了好几家二线品牌的订单,眼下自然更不想失去同cf的合作。对方和cf合作多年,现在给出更低的报价,显然更有了优势。张淳和cf那边的商谈已经过半,如果南茵选择降价,的确能更有机会,却也会被拉到和中村生物的价格战上。“我们不会降价。”阮芷音沉吟片晌,又道,“你去跟张淳说,不必有负担,这次能拿下cf的订单固然好,但即使今年拿不到,也可以等明年。”要说压力,刚刚大规模投资了医疗业务的中村生物,肯定比他们更大。“那明天cf的新品发布活动?”“既然受了邀请,还是得去看看,我们没有私下的动作,不代表别人没有。”阮芷音笑了下,“如果发现对方做了什么,再想办法接触也不迟。”……好好睡了一觉调整时差。第二天,阮芷音和康雨应邀参加cf在sio酒店举办的新品发布活动。中村生物这次派来和cf商谈的代表是研发副总石田,这位石田先生身份不一般,是中村生物那位董事长的女婿。阮芷音知道,张淳在中村生物任职时和石田有过不愉快,对方既然能靠着裙带关系将张淳排挤离职,可见是个心思活络的。cf那边,决定合作方的是robert先生和那位刚刚空降的设计总监。既然robert先生多少对南茵起了些兴趣,这位石田先生难保不会去接触另一位。果然,发布会结束后,阮芷音和康雨从秀场出来,就看到那位石田先生拉着一位年轻男子走进了酒店的包厢。只是,男子的背影还有些熟悉,阮芷音想不到在哪里见过。……因为要参加活动,阮芷音踩了一整天的高跟鞋,回到酒店后,她换了衣服走进浴室,泡了个热水澡解乏。出来后,刚摘下敷在脸上的面膜,就接到了一通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