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
“没看。”周靳说,“你比划一下哪儿到哪儿疼。”
林清淼睁开眼睛,用手比划了一下,刚比划完范围,林清淼手顿住,在看周靳的眼神,两人都明白了。
“安全带勒的。”林清淼做口型,周靳点头。
“睡一会儿?”
“哦。”
病房里安静了一会儿,但林清淼依旧没睡着,她原本是怕自己睡相太吓人,刻意背对着周靳,如今酝酿了好久睡意都没睡着,干脆又转身过来,面对他。两双亮亮的眼眸隔空相撞,林清淼发现周靳坐在这儿,姿势跟刚刚没什么区别。
那椅子看着坐久了不太舒服的样子。
“还是睡不着?”周靳问她。
“要是有酒就好了。”她每次喝了酒,都睡得很好。
“像上回团建去海边看日出那次一样,喝完哇哇吐?”周靳皱眉,“你见过哪个病人在医院喝酒的?”
“我们可以商量一下不?”林清淼说,“你在这个病房里陪我的时候,能不能学一下电视剧那种哑巴新郎。”
“新郎?”
“重点是哑巴。”
周靳:……
他不说话了。
林清淼重新躺平,经历了这一遭,睡不着也正常,她其实没跟任何人说过,她小时候的那场车祸也留了些后遗症,在那之后很久她看到汽车的车门,坐进车的后座都会下意识地心慌,好几年午夜梦回,耳边都会响起汽车金属碰撞到山边岩石上的嘶鸣——
她的心情是阴晴不定的海,周靳坐在这里,悄无声息从海面掷下定海神针,金箍棒不就是这么用的吗?林清淼走神了。
“周靳。”
周靳不说话。
“周雨生。”
周靳依旧不说话。
林清淼看着天花板,也不在乎他回不回答:“这床睡一个人有点宽,睡两个人应该刚刚好。”
她偏头,看着他的眼睛,“你要不要躺上来试试?挺舒服的。”
周靳听了这话,有些无奈,林清淼好像并没有把自己当作刚刚死里逃生的伤病人士。他拗不过她的眼神,脱了外套,露出里面的黑色毛衣,在村子里的时候他经常这么穿,牛仔裤黑色毛衣配羽绒服,林清妙看到他这么穿就觉得亲切。
放烟花那天晚上他也穿的这一身。
单人病房的床躺着还算柔软,两人并排躺着,林清淼把被子和枕头都分给了周靳一半,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并排躺着,什么都不做地度过时间,被子下的呼吸起起伏伏,林清淼看着周靳,那双好像会说话的眼睛,好像在说:没骗你吧,这床真的挺舒服。
“林清淼。”他终于忍不住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