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相夫人的腿可好了许?”待得坐定,邵宛如问坐在一边的文相夫人道。
“多谢宸王妃,那日华光寺里的事,还得多谢宸王妃,原本早早的过来道谢的,只是这腿脚必竟上了年纪,一时间不太方便。”文相夫人苦笑道。
在华光寺的时候,邵宛如就在起初的时候去看过一次文相夫人,那一次也没见到文相夫人本人,被顾兮姝拦下了,生怕她见到娥娘起疑,之后邵宛如就再没有去过,眼下却是文相夫人摔了之后,第一次见到。
“文相夫人客气了。”邵宛如含笑,水眸滑过文相夫人的脸,带了些疑惑,“今天文相夫人是来……”
今天的事情算是兴国侯府的家事,文相夫人一个外人其实不合适过来的。
“陆夫人当初在山上的时候救了我一命,这一次她进了兴国侯府,因为蒋夫人的事情,不便大张旗鼓的迎亲,但总不能连个娘家人也没有吧,我这里就充当她的娘家人,也给她撑撑腰。”文相夫人笑嘻嘻的道。
“文相夫人要给陆氏撑腰?”邵宛如眸色淡淡的问道。
“其实也不是什麽撑腰,就是见她孤苦,原本也是世家千金,却因为……落到眼下这个地步,总是不尽如人意。”文相夫人和缓的道。
“文相夫人对她倒是熟悉?”邵宛如擡起眼眸,带了几分认真。
“这个……”文相夫人被连续几个问题问的纠结了一下,想起昨晚上文相告戒她的话,莫名的有些不安,侧眸看了看低头站在一边的陆娥娘,“也不是很熟,陆夫人为人良善,她的经历让人同情。”
文相夫人后面的话含糊的很。
但不管她说的怎麽含糊,她今天过府来的目地很明显,就是要给娥娘撑腰,帮着她在兴国侯府立起来。
邵宛如眼眸里无声的闪过一丝嘲讽,文相夫人从来就不是一个笨人,不过这麽一个人却不愿意过多的查探,主要还是因为顾兮姝,顾兮姝怎麽说的,她就信什麽,一味的相信自己从小养大的人,因为相信她却随意的践踏别人家女儿,表面上只是宠爱自己的侄女,其实自私的令人发指。
不愿意看到顾兮姝的不堪,宁愿用更狠辣的行为掩盖这层不堪,而她也可以当做看不见。
不损她利益的情况下,她可以无视别人的痛苦。
上一世,在那种情况下被赶走,其实也是存了心要她的性命,无家可归的自己,又担着这样的名声,身边也没有一个服侍的人,如果不是……自己就只能倒毙在某一个肮髒的角落,就这一点上说起来,文相夫人可不只是顾兮姝的帮兇这一点了。
这一世,她要撕开顾兮姝的真面目,让文相夫人看看她一心护着的女人是个什麽样的人。
三房今天也来了,是娥娘入家谱的日子,也是他们一房正式在谱族上面分家的日子。
三夫人病的起不了身,邵彩环和邵彩玲自己过来的,这时候静静的坐在下面。
人既然已经到齐了,文相夫人看了看周围的一衆人等,微微笑道:“宸王妃,既然人都到齐了,莫如一起去把陆夫人的名份记下来,从此之后,她就是兴国侯府的侯夫人了。”
蒋氏既已经不在,娥娘既然已经以平妻的身份进府的,邵靖若是过段时间请封,这侯夫人的名份自然就落到了娥娘的身上。
“一个小小的平妻,凭什麽当侯夫人。”邵三爷忽然翻了翻眼眸,不悦的道。
他是真的心情不好,原本他还是兴国侯府的三爷,眼下虽然得了许多好处,但却分了出去,说起来还是因为这个女人,如果不是这个下贱的女人要进门,夫人也不会担心女儿的亲事,一心一意的要分出去。
回去之后三夫人也跟他分析了这件事,邵三爷之前虽然有些不悦,但也只是不悦而已,之后就觉得愤怒不已,蒋氏不是什麽好的,但这个女人一看也不象是什麽好的,居然因为这麽一个下贱的女儿分家,邵三爷越想越生气。
这火气冒的大大的,话也很沖,当着这麽多人的面邵靖有些忍不下去了,脸色一沉,厉声道:“三弟,怎麽说话的。”
“我说错了吗?二哥,你为了这麽一个女人进门,可真是煞费了一番苦心,为了她宁可把我们一房赶出去,我今天瞧着也不是什麽绝色美人,就这麽一个女人,府里的丫环、婆子比她长的好的多了去了,二哥真犯不上因为她把我们三房赶了。”
邵三爷心里有火,使劲的埋汰娥娘,把娥娘说的象个丫环、婆子一般的下人,又把三夫人要分家的事情推到邵靖的身上。
邵靖大怒,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怎麽说话的,是我要赶你们走吗?”
邵靖也窝火的很,因为三房要分家的事情,他又烦又燥。
“怎麽不是?二哥这不是为了这个外室养的女儿吗?为了这个外室养的女儿,居然要把我的两个女儿赶走,二哥,你可真是好心啊!”邵三爷被三夫人哭的恼怒,一口子恶气全扑在了邵靖的身上。
以往他见邵靖一直是怕的,但他性子混不吝,这时候气恼之下,也就没那麽多的顾忌了,况且三夫人也让他今天好好闹一闹,出一口气。
这麽多年来三房一直暗弱,被二房欺负,这口恶气一直没出,如今也没那麽多的顾忌了,邵三爷今天就是来闹事的。
这话可是越说越难听了,邵靖气的恨不得狠狠的给自己的这个弟弟一个巴掌,但偏偏这时候这麽多人,他也不便动手。
“二哥是心虚了吧?这麽一个女人……”三爷的目光落在娥娘的身上,嘲讽的咂了咂嘴,“二哥,这女人你不会是从哪个楼子里找来的吧?说什麽御史府的千金,如果真的是御史府的千金,又怎麽会闹出这样的事情来?谁家千金落难就可以给人当外室的,还不如自尽以示贞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