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生学本能的把这事推到齐蓉枝的身上。
“王公子这话好怪,之前说我们两个似乎早有来往,又说这帕子是我让人送给你的,这以前也不是没送过,现在又说这帕子可能是齐大小姐的,难不成王公子不知道自己和谁有关系,只凭一块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帕子说事的?”
秦宛如冷笑一声,眸色冷疑的看着王生学,那种锐利的目光,仿佛会穿透人心似的,王生学越发的虚了起来。
事情变化太快,以致于他的前言和后语搭不上去了。
“我……我……之前以为是秦二小姐……”
“以为是我,所以出来拦着我,还让丫环来叫我,甚至在我说帕子不是我的时候,还枉图往我身上泼污水,暗示我和你之间早有认识,王公子,你索性说说我们两个是不是早认识,又在什麽时候认识的,当时我在哪里?”
秦宛如声音温柔,但字字逼人,腰背挺的笔直。
她进京才没多久,认识的人也很少,出去也就那麽几次,还真的不怕和王生学对质。
“我……我……”王生学额头上开始冒汗了,眼珠骨碌碌乱转,一时间却不知道从何解释起,他之前以为大局己定,暗示他和秦宛如之间有暧昧的话说了不少,但拿出具体的实证说两个人在什麽地方认识的,他还真说不出来。
象秦宛如这种闺中小姐,不可能专门出门的,他说的未必能碰上秦宛如出门的日子,更何况还得说是何地,这让他怎麽编!
“王公子,我和你们兄妹远日无怨,今日无仇,若说我们都认识的人,唯有兴国公夫人,为什麽你们一而再的要害我,之前令妹在皇宫里的时候这麽做过,现在你在这里又这麽做,难不成我们宁远将军府和你们王府真的有什麽仇恨不成?”
秦宛如眼中闪过一丝幽深,一步不放的盯着王生学道。
“这不会真的是的吧?”
“宁远将军府才进的京,就和王府结了怨了?这不太可能吧?”
“王生学还有王易书兄妹这麽害秦府的这位小姐,难不成都得了失心疯不成?”
“不太象,不过这不会跟兴国公夫人有关吧?不说原本他们就没什麽关系,唯一有关系的就只有兴国公夫人了?”
“兴国公夫人不喜欢这位秦二小姐?”……
各种猜测的声音从身边响起,衆人仿佛茅塞顿开似的,一声接一声的悄悄议论起来。
那种沙沙的声音,如同细线一般的钻入了王生学的耳中,王生学的脸上更加慌乱起来,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要如何处置了,场面完全偏离了他的想象。
“让一下,让一下,我们夫人来了!”有人在人群外面叫道,衆人闪目看去,兴国公夫人怒沖沖的带着一大群丫环、婆子走了进来。
走到王生学面前,伸手就狠狠的给了王生学一个巴掌:“不长进的东西,跟你说你妹妹的事是她自找的,也不知道她听了谁的挑唆,去害了秦二小姐,你居然又闹这麽一出,你们两个是不是要把我跟你舅舅气死!”
似乎是才得了消息匆匆的跑来,兴国公夫人往日端庄得体的脸上冒出微微的汗意,看着王生学的目光充满了失望、伤心和痛处,一副对于自己心爱的晚辈失望到极致的模样,气的整个人都有些微微颤抖。
恨铁不成钢不过如此!
“舅母,我妹妹现在这个样子……几乎就是吊着一口气了,我……我忍不下这口气!”这一巴掌打醒了王生学,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大哭了起来,“我好生生的妹妹,进了宫一趟,却成那个样子被扔了出来,这可是我唯一的妹妹啊!”
他一个大男人哭得如此悲伤,倒是让周围的一些人同情了起来,王易书固然有不是,但她必竟是王生学的妹妹。
许多人自动的脑补了今天事情发生的缘由,应当是王生学知道秦府的这位二小姐上门来,特意的弄出这桩子事,目地就是为了给自己妹妹报仇的。
“王公子,请问你手中的帕子是哪来的?”秦宛如并没打算就这麽放过王生学,当下冷声问道。
“说,你的这块帕子是哪里来的?莫不是你偷偷的拿了蓉枝的帕子?”兴国公夫人也气愤的问道,两眼俱是怒火。
大喜的日子出了这种事,谁会喜欢,更何况这个王生学一看就知道没干好事。
“舅母,舅母,是侄儿的不是,求舅母看在妹妹生死不知的份上,饶了侄儿这一次!”王生学重重的向兴国公夫人磕了几个响头,哭道。
“你……你……让我说什麽好,你……你怎麽可以这样,圣贤书都白看了吗?你妹妹落得如此下场,是她自己咎由自取,这怪不到秦二小姐的身上,你……”兴国公夫人气的脸都白了,话怎麽也说不下去。
好不容易喘上一口气来,转身秦宛如果断的道:“秦二小姐,这事是我们府里的不是了,生学是我们国公府的侄子,这事你看着办吧,不管如何都行,只求你留他一条性命,他还有一个不死不活的妹子要照顾!”
兴国公夫人这话说的极是得体,再看她气的脸色惨白,许多夫人都忍不住劝起她来。
王生学固然是兴国公府的侄子,但他这麽不长进,却是怪不得兴国公夫人的身上的,想想他那个吊着一口气的妹子,再看看他哭的这个样子,许多人都觉得心软起来。
王生学这事虽然做的不地道,但其实也是情有可愿的吧?
秦宛如心头冷笑,兴国公夫人果然是老奸巨滑,这麽几句话,立时就洗清了她身上的嫌疑,还让人觉得她为人得体而且有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