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似乎都笼罩在模模糊糊的昏暗中,痛苦具现化成一道大雾,喻星洲听到她的呼吸声,后知后觉才明白其实是贺兰月在哭,她的眼泪滚烫的掉落在喻星洲的手背上。
他像是被烫伤,想要紧急的收回手,但本人的欲望压制住了下意识的身体反应,喻星洲反而靠的很近,像抱一个孩子一样将贺兰月完全抱在怀中。
喻星洲让贺兰月依靠在自己的胸口,他抱着她,动作轻轻的,用体温来维持这一场温存。
贺兰月的通知,暂时休息,实际上是变相停职,一切由医院向产妇的家人进行人道主义赔偿。
这种决定也是为了贺兰月好,毕竟产妇本人是当着贺兰月的面跳下去的,贺兰月差一点点的就抓住对方,但被对方一根一根掰开手指,毅然决然的跳了下去,当时贺兰月整个人都傻了,下意识的要跟着跳下去,被后来才赶到的消防员给拽了下去。
她哭是没有声音的,几乎让人以为贺兰月睡着了。
直到很久,贺兰月才开口:“差一点点就能救下她了。”
喻星洲抚摸着她的肩头。
回去贺兰月没办法吃东西,她晚饭的时候和喻星洲一块若无其事的吃了汤,洗过澡要睡觉时,贺兰月悄悄起床去吐了一阵,一回头,喻星洲站在自己的身后,皱着眉,手里端着一杯清水。
他没说什么,把水递给贺兰月。
贺兰月漱了口,两人对这件事都没有说别的,好像贺兰月只是简单的肠胃不舒服。
她在喻星洲这里睡了一整天,到次日傍晚被司机接回家了,贺兰雪找她,但贺兰月的手机一块给摔得粉碎,至今没收到外界的消息。
回去之后直奔贺兰雪的书房,柯嘉文也在,夫妻俩带着贺兰月去找了专门的心理医生,不知为何,这会贺兰月有点抗拒,说没必要。
她强制带着人去找心理医生,这是贺兰雪一个同学,进去整整三个小时,贺兰雪跟柯嘉文就在外面等她,俩人坐在一块,柯嘉文时不时站起来往紧闭的房间看一眼,贺兰雪则低头看着人给自己的文件。
说是和产妇家里的人已经和解了。
贺兰雪看到当日的监控视频,柯嘉文也听到声音跟着坐下来,两个人看着屏幕里发生的一切。
看到贺兰月半跪在地上,两只手紧紧拉着产妇,听见产妇和贺兰月说对不起,又听见贺兰月声嘶力竭的喊着产妇的名字。
整个事故的发生不到十分钟,产妇是想好了一心赴死,当日产妇本来想第一个找贺兰月,俩人短暂的聊了十分钟,贺兰月已经叫了安保,安保一路送产妇上了出租车后才离开,但没想到半个小时后去而折返的产妇直奔医院顶楼,像是下定决心。
而恰好被贺兰月看到她回医院的身影,贺兰月察觉不对,她及时的报警和消防,喊了安保陪同自己上楼,甚至在产妇决心跳楼的前十分钟里,一直在劝说产妇。
但做的再多也救不了一个想过多回实施的人。
和产妇和解一共赔偿了一百三十万星币,其中一百万星币是贺兰月单方面出资,而产妇的孩子才几个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