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红愣了愣,还是听着久川司的话照做了。
把医药箱拿来以后,她就呆滞的看着久川司脱掉幸村身上的病号服。衣服刚刚敞开,阿红就看见幸村身上大大小小的各种伤口,那种明显不是因为坠落而产生的人为伤口。皮开肉绽的样子,有些伤口长长的有些惊人,血还在流着没停
阿红只觉得心有点纠纠的感觉,不过她还是一脸不悦的说了一句就回房了。
“都是自作自受”
☆、32你好,叔叔还是爸爸?
第二天固定的时间,幸村就立马醒了过来,他对这自己多年没有睡过的床感到有些陌生,习惯性的睁开眼睛后,又不得不扼杀这一天开头刚萌生的期待去面对那黑茫茫的一片。
他是真的瞎了啊
每当不得不再次确定这个事实的时候,幸村总是不禁意间露出凄凉的笑容。如果他没有在瞎掉之前他一定会觉得自己是罪有应得,眼不见为净也罢。可是所谓的命运又偏偏给他开了这个玩笑,现在的他无论如何也不想接受这个现实
幸村看着眼前黑压压的一片,试着回想起自己对这个房间的记忆,然后摸索一番后从床上起来。他小心翼翼的站起来后,又畏畏缩缩的移动着,他害怕自己弄出声响引来别人看见他这狼狈的样子,他高傲的自尊心不允许。
好不容易在没有惊醒别人的时候到了窗边,他紧紧的握着帘子的手有些颤抖。幸村低下头,眼睫毛垂了下去,颤抖的手终于稳住,他猛地一把扯开帘子,然后在那一刹那抬起头。
黑暗,除了黑暗还是黑暗。当浑身置身于黑暗之中,连自己都看不见自己的时候,他在害怕,他在像一个常人一般害怕又不知所措。什么神之子的称号都是笑话,他只是一个喜欢被病魔缠上的悲催男人,上天并没眷顾于他!
“哗然——”的一声。绝望过后,幸村恼羞成怒的一把扯过帘子,狠狠的把帘子全部拽了下来。挂在索道上的帘子一散而开有些悲伤的躺在地上,覆盖在幸村的脚边。那些小小的滑轮一个个从上方啪啦啦的掉了下来。
窗外微微的光立马射进了房间,阴暗的房间立马亮堂了不少。但是这仅仅只是一小束微弱的光线,不过现在,即使是这一小束光线也不会为幸村照亮任何一个角落。
他瞎了,成了瞎子,这就是现实。
同一时间里,准时起床想要出去采购食材的阿红,梳妆准备好以后正要出门,就听见了那哗然的一声。她不得不在意的朝着那个方向看了过去,那个男人所在的房间位置。
哼!瞎了还不得安宁的老男人!
想是这么想的,但是阿红站在玄关处纠结了半天,还是踌躇的走向了幸村房间所在的位置。她悄悄地走了过去,小心翼翼的打开了门,就好像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般。可就偏偏那张门不怎么愿意配合。
“吱——”的一声立马就引起了现在对声音十分敏感的幸村的注意。
“是谁?”幸村本能的警惕的问。
听见幸村的声音的阿红立马停了下来,然后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头,但是终究是一话没说,只是静静的注视着这个房间,左右打量了起来。
她不难看出幸村的感情,不过她觉得这个时候自己应该笑着,然后对这个男人嘲笑一般,可是临时叛变的嘴唇却迟迟没有上勾。
那个男人站在逐渐随着时间流逝变得亮堂堂的房间里,那种绝望的氛围就像无数只无形的黑的发紫的手缠绕着他,紧紧的抓着他,连喘气的时间也不打算给他。可又偏偏是在被光明涌进的房间里,只可惜这越来越刺眼的光亮消灭不了那些正在肆意妄为的黑手。
“阿红吗?”迟迟的,幸村干涩的开口,说出心目中那个想念了许久的名字。
阿红没有出声,只是朝着房间里向前走了几步,然后轻轻的关上了门。
一定是阿红!她走了吗?!
想到这个的幸村,立马松开了还拽着帘子的手,大步的朝着门的方向走了过来。不过太着急的他似乎忘记了黑暗中一切都是危险这一点,才走出两步,他立马就被不远处的凳子绊倒在地,狠狠的扑向了不久前刚被他赌气扯下而洒满一地的小滑轮的地板上。
疼痛立马从全身散开而来,他都忘记自己一身布满了被宫永亚美那个女人报复划了一身的伤痕。他就这样不知所措的躺在地上,连爬起来都忘记了。像个刚出娘胎的小宝宝一样,摔倒了连爬起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他没有哭就是,他只是狠狠的咬住腮帮子让自己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诶~不仅瞎了还哑巴了吗?”阿红半嘲笑性质的张嘴说了出来。
她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心情。她看见他摔倒的那一刹那又想到了那天他在楼顶掉下去的那一瞬间。心被提得高高的,悬在嗓子里让她呼吸苦难。她明明那么恨他,恨他抛弃她,在她得知怀孕的第一时刻她都有那种去杀了他的想法。
那么现在,她这种感情是多余出来的吗
听见阿红讽刺的声音,幸村躺在地上象征性的眨了眨眼睛,然后嘴角微微的向上浮起。
她还在还在这里在他的身边
他是不是可以认为她对他还是有那么一丁点的在乎的
听见隔壁房间一声巨响的久川司,立马吓得丢掉了手中美工刀,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就打着赤脚冲进了幸村的房间。他可不想幸村在他家想不通什么的发生什么意外,不然阿红更加不待见他了!说到阿红他隐隐约约也感觉到阿红和少年之间存在什么问题不过孩子都生了日子总是要过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