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性尚算乐观,想着虽是个婴儿,好在重新获得了自由,虽父亲对她谈不上关爱,可母亲对她极好,她在府里的日子总归还算不错。
眼看着过了十六年的平静生活,她以为日子会如她期盼的那样过下去,谁能料到……
南栀回过神,继续朝前走,尚未回到院子,便被她父亲跟前的福管事给拦住。
福管事笑着走到她跟前,客气道:“大小姐,老爷请您现在过去。”
南栀淡淡扫了他一眼便收回视线,声音冷淡,拒绝道:“我身子不适,便不去了。”
“大小姐,您别为难我,老爷说您必须过去一趟。”
“我若是不过去又如何?”南栀只留下这句话,便径直离开。
留下福管事在原地气得跺了跺脚,小姐不去,他怕是不好和老爷交差啊,他急忙追了上前。
“大小姐留步!”福管事声音急切,拔高了音量,快步走到南栀跟前。
“老爷说,不管如何也要把您请过去,若是您不去,就是绑也要把您绑回去,大小姐,得罪了。”
福管事朝着身后招了招手,立马便有两个身材高大威武的护院走上前。
南栀脚下的步子一顿,随即又想到父亲昨晚上对她下药把她送到了太子的榻上,又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出来的。
她心底平静,面无波澜,“何必如此,我跟你过去便是。”
福管事这才堆起笑脸,面上客客气气,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大小姐,您请。”
南栀转过身,身姿优雅、步态轻盈地朝着南怀民的院子里走去。
穿过走廊,绕过水榭后,到达了她父亲的院子。
南怀民听着动静从里面走了出来,脸上的笑意藏不住,看着南栀像是看着金饽饽,眼神热切了不少。
“栀儿,快进来坐。”声音里难掩喜色。
门外的南栀却是心情复杂,目光落在她父亲那张堆满笑意的脸上,只觉得刺人眼。
她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垂下眼眸,勾起若有若无略带嘲讽的笑意,径直走了进去。
南怀民知晓她生气,不过他心底高兴,倒也难得没跟她计较,心情愉悦地坐到了椅子上。
“坐下吧,喝口茶先。”南怀民亲手给她斟了一盏茶。
南栀仪态大方地坐下后,看着她父亲惺惺作态的模样,只觉得内心作呕,目光扫了一眼茶盏后便收回视线,并未去碰那桌上的茶水。
“父亲这里的茶,我喝不起。”南栀的目光看似平静,可思绪却是翻涌得厉害。
昨日她便是喝了父亲给她倒的茶水,被他亲手送到了太子的榻上。
哪怕今日这茶水没问题,可她看着便会想起他昨日做下的恶心事情,连碰一下茶盏她都觉得作呕。
父亲的做派更是令她厌恶。
她心心念念,好不容易盼来的平静生活,就这么没了。
在这个封建王朝的时代,女子清白看得比性命还重,她可以当成被狗咬了一口,可这里的人不行。
她没了清白,如今自然也不能嫁给温庭岳,更何况太子也不像是会就此放过她。
南栀一想到那个温润如玉事事顺着她的男子,满心遗憾。
全都没了。
“栀儿!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南怀民愠怒的声音响起,“你这是跟我说话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