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小岛林子里地面之下的一间地下室中,灯光忽而亮起,在光芒的照耀之下,各种药剂、灵界的地图和堆叠的卷轴作为陈设的宽敞空间便显露而出。
这里是钩吻的实验室,也是他休息的地方。
他捂着嘴唇,艰难地扶着旁边的扶手向下,一边咳嗽,他的身上也源源不断地蔓延出猩红色的雾气。
“咳咳!咳咳!”
他连忙来到了满是药剂的桌面之上,翻找起了他制作的药物,桌面之上有许多用枢机摄像头记录下的相片,他的爱妻玄参的;面无表情的米迦勒和面带微笑的米哈伊尔的;一个刚出生的鲸人种的小婴儿的;还有一个握着木制手杖、穿着古朴魔法袍的年轻黑发女孩微笑着站在玄参和钩吻中间比了一个“v”字手势的合照……
他艰难地将好几颗瓶中的不知名药物塞入了自己的口中,随着那药物入口,他身上蔓延而出的猩红之雾也一点点消散,像是没有存在过那样。
同时,他那骇人的咳嗽症状也缓解了不少。
他喘息着,伸手将桌面之上一个间歇性闪烁着光芒的流体水晶拿了起来,那是拉玛斯提亚的造物,也是用以给他们夫妻俩联系的工具,此刻流体水晶闪烁便意味着玄参给他来了消息。
他连忙将水晶拿在手中,刹那间,一道只有鲸人种才能听见的波纹便蔓延而开。
钩吻听着听着,脸色却越来越冷,眉头也皱得越来越深,到最后,那紧紧攥住水晶的指尖也被巨大的力道推搡着发白。
“嘭!”
下一秒,钩吻便冷着脸猛地一下将那水晶砸了出去,狠狠地砸在了下来的阶梯上,发出了一声爆鸣。
但那晶体的强度很高,仅仅是如此还无法破坏的,只是借着那巨大的力道在这地下空间之中蹦哒了好几下,又滚动着去到了角落。
“呼……呼……”
钩吻低着头喘息着,而此刻,一只手却突然落下,将那飞到角落的水晶安静地捡起了。
钩吻的眸子一点点向上挪动,便看见了握着水晶的费舍尔站在这地下室的入口处。
钩吻微微一愣,嘴角翘起了一点,问道,
“月亮都来了,这可是罕事,不去陪她吗?”
费舍尔没接这话,也没问他砸这东西干什么,只是一边打量手中这拉玛斯提亚的水晶造物,一边问道,
“你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
钩吻深吸了一口气,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轻声回道,
“无碍……”
“还无碍呢,看起来就和得了肺结核的人类一样脆弱……你是举世闻名的游医,难道不知道疾病的症状骗不了人吗?”
钩吻沉默片刻,翘起的笑容向下晃动了一段距离,勾勒出了苦涩的意味,
“是灵界污染的遗留,我与它接触得太久,哪怕再如何小心,日复一日之下也积攒成疾了。更何况几千年前明日香坠入灵魂之海的时候我曾主动进入污染试图去救她,结果最后是拉玛斯提亚出手救成的不说,暗疾也就那时落下了……”
他张开了手指,从中依然在源源不断地渗透出猩红雾气,那是权柄的意味,
“我体内的污染已经浓郁到进入现实会破坏现实规则的程度了,而且一旦进入现实恐怕病症还会加重……所以这么久我都只能待在这个地方,与玄参分离的同时,又在加深被污染的程度,不过是无药可治的恶性循环而已……”
“无药可治,不代表着无法可治……”
费舍尔将水晶放下,看向四周实验室之中密密麻麻的卷轴,随意摊开一卷都是各种钩吻实验消除体内污染的记录。
他尝试过,对此应该深有了解。
“有一个唯独的办法……”
费舍尔看着手中的卷轴,眯起眼睛的同时又将卷轴放下了,他接上了剩下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