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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不要再操多余的心了,我自有分寸。”杜钰[玕]等那两人出去后才一脸了然地看着靳函煊说。
“这事不是闹着玩儿的,先不说黄信是否肯抛开多年的兄弟之情来帮你,即便他肯这么做,方鸣也未必会让他得逞。”靳函煊的眼中是难得的凝重,“如果有足够的证据来指证蒋槐杀人的事实,我们或许不需要走这条路。”
杜钰[玕]勾起嘴角轻轻一笑,“你什么时候也这么瞻前顾后了,不像是你的风格。”
“我也不想,但我不能让你死第二次,否则溦溦会恨我一辈子的。”靳函煊的脸上没有一丝玩笑的神色。
“没你说得这么严重,我对她来说没那么重要。”杜钰[玕]露出一抹萧瑟的笑意,但转眼便敛去了。
“杜钰[玕],你是溦溦喜欢了整整十年的人,她少年时期全部的记忆都是关于你的。等你搞清楚了这一点对于她来说意味着什么,你再来下关于自己是否重要的这个结论。”
杜钰[玕]听了他的话有些发怔,靳函煊则以手扶额用力按压着太阳穴,“心灵鸡汤到此为止,总之你自己一定多加小心,能办成最好,办不成也没关系,不要硬拼。”
“知道了,我先走了。”杜钰[玕]不再和他多说,“对了,这两天不要主动联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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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钰[玕]走了之后,房间里就剩下了靳函煊一个人,他一躬身坐到沙发上,只觉得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
刚才安慰闵宜年的话其实还有后半句。现在乐桐溦的确还没什么危险,但如果让蒋槐察觉到他们这边的网在收紧,到时候狗急跳墙,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就不好说了。
目前暂且按兵不动的确是个法子,但是蒋槐既然已经对乐桐溦下手,就说明他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他带走乐桐溦的目的也十分明显,就是希望让他们这边乱了阵脚,乐桐溦的安危对于靳函煊和杜钰琅两个人都是一种牵制,他要让他们无暇顾及自己这边的事情。
靳函煊心里清楚,眼下双方都不想再拖了,也拖不下去了,对决的结果不出几日就能见分晓,而到了那时无论结果是什么,乐桐溦的处境都会很危险。
所以当务之急,是要找到她。
他一定会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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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三天过去,在连商的照料下,乐桐溦头上的伤已经好了很多,只是骨折实在急不来。
这几天每到饭点都会有一个男人打开门给他们送吃的进来,半个小时后有另一个男人再来把餐具收走。房间里有洗手间和浴室,还有电视机和音响,除了自由受到限制,其他的待遇倒还不错。
另外,在这期间乐桐溦也对连商有了更深的了解,她觉得他其实本质还是一个善良的人,只是善良的人也有做糊涂事的时候,特别是在爱情的迷惑下。
“连医生,你之前一个人在这里的时候,每天来送饭的也是那两个人吗?”这天晚上睡觉前乐桐溦忽然问道。
自从乐桐溦来了之后连商就把床让给了她,自己则拿了两条被子在墙边打了个地铺,在她问问题时他正对着天花板发呆。
“一直都是他们俩,似乎没别人来这里了。”他漫不经心地回答。
“这样啊,”乐桐溦像是自言自语地说,等了一会儿,她扭头去看连商见他还在发着呆,不禁问道:“你在想蒋小蕊吗?”
因为已经比较熟了,又有“同是天涯沦落人”之感,连商忽然就不想再藏着掖着,更何况他内心其实是一直渴望有个倾诉的机会的。
他默默地想了许久,乐桐溦知道他没有睡便也默默地等着。
终于,她听到他叹息了一声,声音很低地说:“我的确是在想她,想她究竟是怎样一个人。”他顿了顿,“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被关到这里来吗?原因是我对小蕊说我想去自首,而她,却把这件事告诉了蒋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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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中最让人难以忍受的就是背叛。蒋小蕊的做法,无疑是在连商的心口正中径直开了一枪。
乐桐溦不想去评判什么,蒋小蕊是个什么样的人连商不可能不清楚,就算一开始因为爱情的盲目性而选择了忽视,但经过这么多年之后也该看得十分明白了。而在清楚明白地知道对方是个什么人的情况下连商依然愿意和她在一起,依然愿意为了她去做明知是错误的事情,那就不能再说是受到了蒙蔽,完全都是他自己的选择。
叹息的声音微不可闻,但心里的唏嘘却异常吵闹。
“连医生,如果有机会能逃出去,你会怎么做?”
是原谅,还是报复。
“自首。”连商的声音淡淡的,但是能听出他的坚定,显然已经下了决心。“我会把我知道的都说出来,至于之后会怎么样,她会怎样,都和我无关了。时时刻刻承受着良心上的折磨,夜不能寐、提心吊胆的日子,我多一天都不想再过了。”
“你都知道什么?”
乐桐溦问完之后,半晌都没有听到连商回答,她以为他不想再说了,便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忽然,连商轻声开口:“老爷子的事情你们应该已经猜到了,是我在平时的治疗中做了手脚,让他的病情一点一点加重又不会引起你们的怀疑。”
乐桐溦身体一僵,虽然早就知道此事,但这时听他亲口说出却还是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那天半夜爷爷突然去世,也是你干的?”
“不是我,是蒋槐。”连商的声音沉了下去,含着隐忍的痛苦,“但的确是我告诉他,老爷子当时的状态,只要把呼吸器拿掉一段时间自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