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现在,我们就是晚上砸船,他们也知道我们是故意的,想要逃跑,既然这样,干嘛不直接一点,快点起来,抓紧时间,到了晚上都不知离着徐州多远了。”沐清风一琢磨,确实是这个道理,也着手开始找东西砸起来。还没一炷香的时间,二人就将船底砸了个洞。沐清风急冲冲的跑出去,“来人呐!来人呐!船舱漏水了。”侍卫们听到声音急忙赶了过来,跑进房门一看,叹了口气,想发火又不敢,毕竟其中一位可是未来的驸马爷。真是后悔当初接这个差事,还不如跟着公主是当黄盖呢。“二位公子,你们想逃跑我们理解,可你们现在把船舱砸烂了,我们怎么上岸?”沐清风与林佑一愣,这个茬,她们竟然忘了,这一眼望去,还看不到岸边在哪呢。“赶紧赶紧把水泼出去。”一群人火急火燎的端着厨房的锅碗瓢盆,往外泼水。还好砸的洞口也不大,有人找了个木板先暂时堵上了,只剩下细小的缝隙还不断地进水,但无论如何也走不到京州了。“你叫什么名字?”沐清风来回折腾了一番,太累了,坐在门槛上,看着站在一边的侍卫问道。她早前注意到,剩下的四个人都听这个男人的。“属下夏河。”“夏河,你应该知道公主要做什么事情吧?”沐清风循循善诱,语气温和的问道。“属下不知。”夏河依旧是僵着脸,丝毫不为所动。“你可能不知道,我与公主早已私定终生,也已有了夫妻之实。”沐清风说到这里,脸不由得红了起来,这样编瞎话,萧苏虑知道了怕是要收拾自己了。“无论她去做什么,有多危险,我都愿意和她一起,你明白吗?”夏河的眼里闪过一丝情绪,僵硬的脸色也软化了一些,嘴上还是尽忠尽责的说道:“属下明白,可属下已经有军令在身,军令不可违。”沐清风本想用威胁这一招,要是公主死了,驸马爷活不了,侍卫也活不了,这转念一想,这群侍卫平日里都是刀里来剑里去,威胁他们只怕是让时态变得更严重。“你可有娶妻?”夏河抬眼,看着沐清风回道:“属下已经娶妻了。”“你可有孩子?”夏河的眼神透着暖意,“有一个女儿,很可爱,像我的妻子一样。”沐清风见夏河的神态,知道打感情牌这步棋走对了。“若你的妻子孩子陷于险境,你可否会一个人离去?”夏河顿了顿,看着沐清风,坚定的道:“我深受皇恩,自然事事以公主为重,听从公主的命令。”“所以,即便因此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也立志如此?”沐清风不依不饶继续追问道。夏河的眼睛转了转,没有正面回答沐清风的话,只是说道:“沐公子,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可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让你离开的。”沐清风点了点头,“我知道你会如此,我请求你,是我试图逃离;你拒绝我的请求,是你的职责所在。这没有什么冲突。”夏河看向沐清风眼神多了几分欣赏,心中道,这沐公子也算是个坦荡的人。“那你的双亲呢?”沐清风接着问道。“与我妻子在一起。”沐清风伸了伸懒腰,“你应该知道凌王已经在京州三十里外安营扎寨,你就不怕京州沦陷?”“公主让我们送沐公子去京州,自然就已经确定京州不会沦陷。”沐清风笑了起来,“你倒是直接。”夏河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也回道:“沐公子很直接,若我长篇大论一堆,倒显得我有些虚伪了。”沐清风赞叹道:“先前见了肖力,知他能文能武,也只以为他是公主的贴身护卫,理应如此。后来又见了林女官,一介女子,文韬武略样样不输,更觉惊叹。现下又认识了你,公主身边还真是藏龙卧虎。”夏河微微一笑,嘴角的弧度拉大,看起来像是接受了沐清风的赞扬。沐清风转身,直视着夏河,声音冷了下来,“夏侍卫深受皇恩,宁可舍弃家人也要保护公主,实在是可敬可佩。可夏侍卫在说出这些话时,已经默认京州不会沦陷,家人不会受伤。若京州真的沦陷了呢?夏侍卫还能坚定的舍弃双亲夫人孩子,毅然决然的保护公主吗?”夏河愣在了一旁,完全没想到沐清风片刻之间就严肃起来,也不知道如何作答,心里却下意识的选择了自己的家人。沐清风的语气柔和下来,“夏侍卫已经做出了选择,对吗?既然如此,夏侍卫又为何要我舍弃家人舍弃妻子呢?我的家人尚在汴州,生死不知,我的妻子在徐州,亦生死不知。公主与我而言,是君是妻;父母之于我,更有生养之恩。我在此时此刻抛下他们,一个人去京州,岂非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夏侍卫,还请你能放我回徐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