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种事情,我完全不记得了。”荣礼当然记得,只是觉得尴尬,不肯承认罢了。林溪突然不笑了,认真地看着他的双眸:“若是阮新梨嫁给了沈文斌,我又跟季枫分了手,你愿意娶我吗?”荣礼的凤眼中那抹笑意散尽了,自小一起长大,彼此都很了解。林溪这番话是认真的,并不是随便开玩笑。荣礼本想哄哄她,毕竟人病着,不知道能不能承受真话的打击。来之前她的主治医师曾经提过,她现在处于一个自我怀疑的阶段,任何的否定都会加重她的自我厌弃。可一想到阮新梨委屈的样子,他还是决定实话实说的好。“若是我从未遇见过她,也从未遇见其他心动之人,会吧。”他凝重着表情,眼神有些疏离:“只是,这样我们俩个都太委屈了。”“呵,”似是早就预料到他的答案,林溪倒是没什么激烈的反应,她淡淡的说:“婚姻而已,还不就是儿戏,我和季枫在一起就是太久了,二十多年,简直让他倒尽了胃口。”荣礼想反驳几句,却忍住了没有出口。她继续说:“我羡慕你和新梨,你们认识的那么晚,还有那么些年去彼此厌恶,不像我们,这么年轻就走到了尽头。”治疗室的门开了,林溪的主治大夫孙医生走了出来,将她和荣礼一起带了进去。走廊的一侧,林溪父母的身影浮现,两个人才六十岁,衣着光鲜却神情恍然,互相搀扶着坐在了休息区域。林父慨叹道:“其实,荣礼挺好的,溪溪怎么这么傻呢?一颗树上吊死!”林母连忙啐道:“呸呸呸,什么吊死不吊死的,太不吉利了!”“哎呀,我就是这么一说,虽说溪溪虚岁才三十,长得漂亮又有才华,不愁找不到婆家。可她跟季枫这些个破事,在京都咱们这个圈子里尽人皆知,哪个蒸蒸日上的家族会娶她?我又舍不得她下嫁!”林父是生意人,小年轻们纠结于爱恨别离,上了年纪的人只关心背后的资源配置,对于这些事情门儿清。“除非,这些个子弟里有一些优秀的男孩子,对林溪有那个心的,跟家里头打着打着也就进了门了,到底犯错出轨的都是季枫,我们溪溪在人品上没有污点的。”林母提道:“那荣礼不就对溪溪挺好的?”荣礼对林溪有心这事林父早就知道了,不过,人家毕竟刚结婚。林父沉吟道:“你本来不是还没看上荣九吗?嫌弃他身体不好,又掌不了权,怕溪溪跟着他受苦。”林母抢白:“今时不同往日,听说他拜了好几个师傅,练了好几年武,身体比正常人好多了,又接任了家主,手段高的很,呼风唤雨地把荣家那几个混不吝的老帮菜搞得人仰马翻的,荣珏够滑了吧,生生被他挤兑出了国,现在都不敢回来。”林母一个劲地叹息:“你说溪溪的命怎么就这么不好呢?她要是第一次跟季枫分手就真拜拜了,现在指不定都当上荣家女主人,还需要我们老两口为她操这个心?”林父皱眉道:“说这些个马后炮有什么用!人家荣礼刚结婚,新婚燕尔的。”林母小声嘀咕:“那可不一定,我听说啊,洞房花烛夜荣礼都没跟新娘子住,也没度蜜月,自个在公司待了好几天呢。”林父扬起眉毛,沉吟道:“你这消息准吗?不会是外面瞎编的吧。”林母争辩道:“这都不是我刻意打听的,荣礼这事太太圈里都知道,还有啊,那个叫阮新梨的小丫头,原先是是德国那个金融大亨沈家的童养媳。”林父惊讶地望着林母,沉思了许久才说:“沈文斌也是刚结婚吧,娶了个娱乐圈的歌手。”林母继续说道:“可不是吗?传的沸沸扬扬的,就是不知道这里头出了什么问题,沈文斌娶了个歌星,自己的小未婚妻嫁了荣礼,荣礼似乎还不怎么情愿呢。”林父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老谋深算的笑容:“这事哈,有点门路。”林母叹了一口气,没有了兴致:“啥门路人家都已经结婚了,总不能让溪溪去当外室吧。”“那是自然,最重要的,是搞清楚沈文斌用了什么手段让荣礼接他的盘,说不定这其中有些什么阴谋诡计呢。”“哎呀,老头子,溪溪都这个样子了,你就别琢磨那些别人家的事情了,好在荣礼念在旧时的情分,肯配合溪溪一起接受治疗,我们还是把注意力集中到女儿的病情身上吧。”林父烦躁地打断了她的絮叨:“这怎么是无关紧要的事情呢?你看刚刚荣礼跟溪溪聊得多开心,溪溪这段日子哪里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