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清越没多说什么,只是让他好好休息,一切都只能慢慢来了。
他这两天忙拍戏,但每天晚上还是会回家吃饭,程宋又有心情当厨子了,每天晚饭做得很丰盛,特别照顾梁清越的口味。
梁清越总说让他晚上别做太丰盛了,毕竟是迎着他的口味做的,吃多了容易胖。
程宋却没跟以前一样什么都应好,只是支着下巴看他吃饭,“你都瘦了,最近拍戏很累?”
梁清越笑着摇摇头,“还好,打戏多,耗体力。”
“那就多吃点吧,我明天给你送午饭吧?正好中午多吃点,不怕胖的。”程宋语气随意,他最近什么活也没安排,连他爸都逃避着没去见,在家咸鱼得不能再咸鱼了。
梁清越却摆手拒绝了,笑着说:“别去了,这个剧组盒饭挺好吃的,吃了就能在车里休息会儿,你跑去我还得给你腾位置。就好好在家休息吧,我明天之后应该就能早点回来。”
程宋一想也是,梁清越演配角剧组待遇没那么周到,他现在跑去也容易被认出来,又被发网上了对梁清越不太好。
日子又这么平淡温馨地过了两天,直到程宋心血来潮早起备菜,做了个很豪华的便当,全副武装地偷偷跑去梁清越剧组送饭。
有点意外的,在今天拍摄片场外面的停车场找了几圈没看见梁清越常用的那辆保姆车,只好抱着有手臂长的盒子进去片场找人。
程宋远远地就看见梁清越人了,瞳孔骤缩了下——他正好看见梁清越穿了身制服,腰上绑着吊威亚的绳子从四楼的窗户破窗而出,接着每个楼层凸出的防盗窗用戴着半指手套的手缓冲了一下,硬是在空中调整着翻过身来接着往下跳,身上的绳子像是没有什么阻碍一般,只在他快落到地面的时候收紧牵着缓冲了。
地上就垫了四层海绵垫,如果是从二楼跳下来可能还有点作用,这还是对身手好的人而言。
程宋呆滞了几秒钟,喃喃自语道:“这是在干什么,不是说是个小警察吗?”看着怎么像是武替干的事?
他们拍得特别紧凑,只要过了立刻转场拍后面的。
梁清越都没怎么休息,抖了抖身上的玻璃碎片,很快卸了身上的装备,跟旁边的演员说话,不知道说到什么,他弯起眼睛笑了起来。
稍微等了会儿那边的道具安排,接着拍在封闭道路中追逐的戏份,中间动作很危险地翻越了很多低速驶过的车辆,身后有个跟他穿同款制服的青年举着手枪跟着他边跑边喊站住,倒是没梁清越那么不要命,翻不过去的地方也不勉强,反复拍了几次。
好像也不是什么武替,更像是个不要命的亡命之徒,这种戏也让他自己拍……还这么拼命,程宋远远地盯着他看了很久,好像梁清越不管穿什么样的衣服融入人群,他都能一眼认出来。
这种危险动作太多了,但梁清越都没用替身。
程宋看得眼睛都酸了,找个在旁边闲着看手机的助理说话,话题很快不动声色地落在梁清越身上。
那个小助理也很感慨的模样:“觉得太危险了吧?听说他跟公司有矛盾,临时被塞进来演个戏份不多的反派,有空的时候就当武替……不过他也挺硬气的,这都不跑,他们公司脑子有泡,让个二线跑来演这种戏,真不怕出事。”
程宋沉默了半晌,脑子里很快地过了很多问题和细节,都没想起跟人道别,抱着饭盒就失魂落魄地转身走了。
路上没注意碰上搬运器材的工作人员,程宋人被撞得猛地一趔趄,手里的盒子没拿稳脱手飞了出去,沿着前面的草坪直接滑到底。好在盖得结实,只有上面另外装的一盒汤撒了点出来。
有人在跟他道歉,程宋什么也没听进去,只是敏锐地听见了梁清越跟人说话的声音在靠近,他果断转身头也不回地跑了,连自己一路都很宝贝的饭盒都忘了个干净。
那边梁清越拍完了他上午的戏份,跟一个关系很好的演员朋友慢慢往回走,耳尖地听见旁边搬东西的大哥嘀咕:“不是吧,撞掉他的饭盒气成这样?都不要了?”
梁清越很突然地想起来程宋说想给他送饭的事,忍不住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眉梢微扬,已经走出几步路的朋友催他走快点好冷,他很快收回目光,转身走了。
愿望
梁清越今天收工回家时间确实还早,冬天向来暗得很早的天才刚刚擦黑,他手里还拎了个方形的盒子回来,用丝带绑了个很漂亮的蝴蝶结,怀里抱了一束开的很好的洋桔梗。
家里连一盏小灯都没开,安静得像是没有人,梁清越有点意外,“不在家吗?”他开了客厅的灯,把盒子放在客厅的茶几上,这才脱了身上厚重的羽绒服挂在旁边的衣架上。
梁清越先去阳台洗手,目光在水池里定了下,很快站直了,在阳台走了两圈,然后才回来重新打开水龙头挤洗手液洗手。
他本来想换身衣服,又怕程宋真的不在家,晚点说不定得跟他出去,还是先往卧室那边走。
房门向来是敞开的,新换的深蓝色被单下鼓起一个小包,程宋安静地睡在里面,窗外的光亮从拉了大半的窗帘里漏进来,照得很明晰。
梁清越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站在床边探头去摸他的额头,程宋一直是那种很有精力的人,午觉都很少睡,更别说睡懒觉到傍晚了,这种情况很有可能是不舒服。
掌心碰到的温度并不高,梁清越右腿的膝盖压上床垫,低头凑过去喊他,声音很轻:“宋宋,起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