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水,西水!”霍青梅眼睛发直,口中急急地呼唤着婢女西水。“是,小姐。”“你快帮我看看,顾、顾崇文是在往我这里走吗?”霍青梅呆呆道。“小姐,顾公子确实在往明珠苑来。”“啊!”霍青梅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又慌慌张张地扯了扯自己的衣服,抓狂道:“怎么办!怎么办!啊,头发衣服我都没有换啊!”“小姐已经很好看了,不需要再换了。”“啊,我早上怎么没有穿一件漂亮些的衣服啊!”霍青梅恨不得以头抢地,有钱难买早知道啊!“小姐,您要不要到床上去?”霍青梅咬着指甲,眼珠子乱转,“快拿件外衣给我,我就在这儿坐着。”“好哩!”西水应了一声,便迅速地打理好了她。“小妹?”霍嘉温和的声音自门外响起。霍青梅慌里慌张地捋了把头发,声音娇甜道:“是兄长吗?”西水浑身一抖惹得霍青梅噘嘴瞪了她一眼,西水则强忍着笑意扭过身子。“呃……是我,我方便进来吗?”感觉到男神的气息越来越接近,霍青梅难耐地用双手捧着自己的脸颊,娇滴滴道:“兄长快进来吧!”门扉一响,霍青梅故意端着姿势,眼风却不断地往珠帘处扫去。一个藕色人影站在珠帘外吩咐道:“西水将屏风替小姐拉好。”“是,大公子。”不要啊!霍青梅眼睁睁地看着一扇薄薄的屏风将自己跟男神隔开,她狠狠地锤了一下床板。西水面色平静地看了自家小姐一眼,默默地扭过了头。透过模模糊糊的屏风,霍青梅见到湖蓝和藕色两道虚影坐在西水安放好的的椅子上。“小妹的身子可曾好些?”霍嘉关心的声音自屏风后传来。霍青梅嘴里咬着帕子痴痴地望着顾男神,脸颊蔓延着红霞。西水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她,霍青梅才猛然回过神来,轻声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兄长不用为我担心。”霍嘉似乎也不太适应霍青梅这么闺秀的表达方式,顿了一下才继续道:“今日顾长公子特来探病。”顾崇文清润如水的嗓音响起:“冒昧登门还请霍娘子海涵,维礼今日前来是来向霍娘子请罪的。”“请罪?顾神……顾公子何罪之有?”霍青梅差点一高跳了起来。“实在是维礼与淮山王的恩怨才使得霍家娘子受伤,并因此得罪了淮山王殿下。”哎呀,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会说话的人啊!怨你什么事啊,要怪就要怪那个坏蛋!“顾公子实在是多虑了,当初是怎么一回事我们都知晓,小妹一向顽劣,她受伤一事皆是她咎由自取,实在与长公子没有一点关系。”霍嘉替她推辞道。“哥……”霍青梅委屈地叫了一声,什么叫顽劣啊,不要在男神面前抹黑我啊!霍嘉轻咳一声,青梅立刻听话地不发出一点声音。“还是我的过错,想必是因我在外言行有冒犯的地方才会招致这一场灾祸,而我二弟也因为修身不严才使得殿下暴怒,家严已经降下惩罚,希望二弟能够借由此事动心忍性。”顾崇文对着霍嘉谦和地说道。谦谦君子,不外如是。霍嘉听罢,长长叹息道:“常听说顾府家规甚严,顾家在外行走之人严谨合度、谦和守礼,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霍公子过奖了。”顾崇文声音平和,一点也没有因为别人的夸奖而露出自得意满的神情,书香世家、士族大家的气质尽显于此。在他好听的声音里,霍青梅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化掉了,手中的帕子都被自己扯烂了。今生今世何其有幸,方能距离他如此之近。“顾、顾公子……”霍青梅终于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发出声音来。她看到屏风前的人回过头来朝着她出声道:“不知霍娘子有何事吩咐?”“我一直很、很仰慕公子的诗、诗书才华,公、公子落水我、我也十分忧心,不知道公子有、有没有收到小女的笺纸?”霍青梅终于鼓起勇气,朝他说了这么一大番话,心里却十分忐忑。“收到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似乎感觉到了他的口气更加温和了一些,“霍娘子的字堪称一绝,维礼实在不敢献丑,故而没有回信。”霍青梅的嘴角垂了下来,谎言,全都是谎言,虽然顾崇文出了名的守礼,有可能不愿递来信件落人私相授受的口实。不过,当年他在追求那个女人的时候也不知道写了多少首诗,等自己看到那些诗的时候不知道有多么的伤心,还流了好多泪纪念这死去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