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好好对绽绽。”
沈迟似乎是回应了,但他的声音很低,苏绽一时听不清楚,好奇心催使他往阳台那边看,扭头的时候恰好与沈迟对上了视线。
苏绽现在已经不想哭了,但心里的气还没有消,眼眶仍然是有些红的,作文里常常提到的那种金色晚霞透过落地窗打在他的睫毛上,灵动的眼瞳里是复杂的情绪。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心虚,只看了一眼就把视线收回来,余光里看着沈迟把周稚琴扶回房间休息。
他们似乎在卧室里又说了几句话,这就完全听不到了,总之沈迟很快走出来,反手关严了卧室的门。
苏绽岔开腿坐着,裤子是宽松的版型,两手食指交握成拳,小臂搭在靠近膝盖的位置,头微微垂着,不想理人。
沈迟不急不慢地在他身边坐下,摆出一个大体类似的姿势,那双微窄的眼睛扫视过苏绽的侧颈,过了几秒钟,他终于开口:“早恋是我不对。”
苏绽:“?”
沈迟深吸一口气,居然真的信了林听和沈雪宁那一套,耐着性子和苏绽讲道理:“当年我的确很早就开始喜欢你了。”
“具体是什么时候……大概就是我被沈国耀打了的那一次。”
“一直藏着没说,是怕你对我只是玩玩。”
苏绽抬头看着他,这么多年了,他竟然也是第一次知道沈迟内心的想法。
如果从七年前开始谈,那他们的身份简直天差地别。
一个是被国际艺术大家捧在手心里的小少爷,一个是被生活的重担压得直不起腰来的穷学生,苏绽被众人捧着准备办个人画展的时候,沈迟还在想要怎么才能逃过沈国耀的那顿打。
这叫云泥之别。
彼时的小少爷不识人间疾苦,带着不解又凭着本能将人从泥地里拉出来,惶然地闯入了他的世界。
七年过去,苏绽同样摔下来,这才读懂了沈迟当年的“卑”。他恍惚地想:他们之间真正自卑又可怜的那个人,究竟是谁呢?
沈迟还不知道眼前的人已经开始想当年的事,仍在笨拙地解释自己的意思。
“那一口也的确是我亲的。”他终于承认,“那天中午停电,教室里没人,你趴在桌子上睡觉,半边脸都被压红了,我忍不住才亲的。”
“你要是生气,也可以亲回来。”
苏绽瞪大了眼睛看他,难以想象怎么会有人本着道歉的目的却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
时过境迁,这个人竟然还是沈迟。
“行啊。”苏绽说,他单手撑着沙发坐起来,左腿一抬就压在了沈迟的腿上,然后环住他的脖子,小鸡吃米一样地啄吻。
这姿势像他的人一样幼稚。
苏绽浪性使然,亲人的时候从来不搞循序渐进那一套,向来都是横冲直撞毫无分寸,三两下就能把沈迟的下唇咬得破开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