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芽垂下头去:“姐姐说得对,都是我的错。”
她视线悄然滑过坐在蒲团上的云毓:“……我也没想到路上会撞见小王爷,不敢冲撞,只好在一旁躲了好一会子。”
绿痕也惊讶:“小王爷?晋王府的?”
“可是晋王妃也没见过来,是他自己来的?来了也没通禀家主一声。”
春芽轻垂眼帘:“我瞧见三爷陪着他。兴许是三爷邀请来的吧。”
云毓原本捻动佛珠的指尖便是微微一停。
用完了饭,绿痕带着丫鬟婆子将膳桌撤去,春芽送上茶来。
云毓没急着接茶杯,先隔着袅袅茶香看她。
“……途中遇到晋王府的小王爷,他可看见你了?可有,难为你?”
云毓问得委婉,可是春芽知道云毓想问什么。
看样子连云毓都知道,萧狐若跟他爹晋王一样都是好色之徒。
春芽便低低垂下头去:“不敢瞒家主,奴婢,奴婢险些被那小王爷直接掠走了。”
云毓长眉陡然挑起:“什么!”
春芽那时的委屈和恐惧便又泛起来:“侯府是他的外祖家,他便是贵为小王爷,总也不能在自己外祖家这般胡来吧?”
云毓点头:“你说得对。此事,我会处置,你放心。”
春芽抬手抹干眼泪,“也幸亏奴婢是家主的丫鬟。小王爷一听家主的名头,便没敢强行掠走奴婢。”
她向云毓俯伏在地:“奴婢求家主怜惜……奴婢只愿一生都留在家主身边,家主千万别让那小王爷将奴婢带走。”
她说完,细碎的抽噎声悄然敲入云毓耳鼓。
云毓心底拧着一般地疼,急忙亲自起身,伸手拉起了春芽。
“我答应你,你放心。”
不出三日,晋王妃又驾临侯府。
她这次没那么大的排场,只是一顶小轿,随身一个丫鬟、一个婆子。
这般低调而归,仿佛是有什么事藏着掖着似的。
她回到侯府来,也没去大夫人那边,而是直接来了「明镜台」找云毓。
春芽伺候茶水,晋王妃勉强喝了一盏茶,便着急忙慌地与云毓说:“二郎,我今日亲自来找你,是有事请你帮忙。”
云毓面上依旧平淡如水,“姑姑这般说便是见外了。您尽管开口就是。”
晋王妃叹了口气,眼圈儿便红了。
“……还不是狐若!前儿跟着王爷进宫请安,结果也不知道犯了什么糊涂,竟对着个宫女眉来眼去的。”
“说来也巧,那宫女竟是冯贵妃跟前得力的。冯贵妃便跟皇上说了,结果皇上大怒,叱责狐若不懂礼仪,又责怪王爷教子无方!”
春芽听着,手便微微一晃,险些将手里的一盅茶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