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哥哥对我这么心狠手辣,我是不敢指望嫁给他了。我现在就剩下阿晏了。”
“如果阿晏对我也不是真心的,那我就,我就,不活了……”
佟夫人这才缓缓挑眉问:“三郎他怎么了?”
墨儿竹筒倒豆子似的,将肚兜的事儿说了一遍。
佟夫人都不由得眯起了眼睛:“哦?那个丫头竟然也有一条那样的肚兜?”
三郎不是明明想杀那个丫头么?
「明镜台」。
春芽回到自己房里,婉拒了所有人的好意,自己关起门来,亲手一点一点将所有的残渣碎屑都收拾起来。
手上已经不知被碎瓷刺出了多少伤口,那些小小的伤口细细密密的,像是被蚂蚁咬出来的一般。
可她却已经感觉不到了疼。
虽然残破了、碎了,但是还好,老侯爷留下的所有东西,还都在。
她唯独找不到了云晏送给她的那盒蛇油。
她紧张得心胆俱裂。它哪儿去了?
她倒不怕它真丢了,她只怕是它终究还是被阮杏媚的人给搜去了!
门外头忽然一阵乱。
她听见绿痕略微有点慌乱的声音,在极力拦着一个人。
“……家主正在静修。三爷您先等等,等家主静修完毕,自然会见您!”
春芽心尖便是一颤。竟然是云晏来了?
云晏在这个节骨眼儿来了,他是来做什么?
顾不得手上、身上的伤,她忙起身走到窗边。
又怕被人看见,便小心躲在窗帘后面。
窗纸朦胧,看不清外头的人,只有影绰绰的一团光晕。
可她却也能认出是他来。
他衣裳上的反光,总与别人不同。他管着侯府的商铺,侯府里的银钱都是从他手上过,于是他奢靡惯了,身上的料子永远是最好的,他身上那些绸缎的反光便比别人的更加华贵闪亮。
他走到哪儿,即便立在万人中央,总是熠熠闪光的,叫人总能第一眼就看见他。
可是他这一刻,身周的华光却都被怒气掩盖。
华贵不见了,只剩下一团蒸腾的愤恨。
春芽听见廊檐下有小丫鬟在悄悄地嘀咕:“完了,三爷必定是因为阮姑娘,来跟家主算账了!”
云晏嚣张地推开「止水堂」大门,绿痕无奈只好跟着进去,回身又将大门关严。
春芽紧张地蜷了蜷指尖,但还是毅然走出房门。
自己走到「止水堂」大门前。
她听见门内传来云晏阴阳怪气的冷笑:“二哥今日好大的威风,看样子这是要给全家人立威了?”
“老爷子在世的时候就说,我才是家里那个最不守规矩的。二哥要立规矩,怎么不从我开始啊?”
“怎么,二哥难道不敢么?没关系,现在我自己来了,二哥想拿捏就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