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阮姑娘提到侯府中有位‘狐狸精’,说生得比奴家还好看……”
云晏眼尾扫过来。
珠儿连忙笑着举杯:“奴家多嘴了,三爷别恼。奴家自罚三杯,为三爷赔罪。”
云晏用指尖弹了一下酒盅,“当”的一声脆响。
“珠儿,你今日怎这般唠叨?年纪大了?”
珠儿只能叹口气:“三爷说的是,奴家老了。”
想当年她刚遇见他的时候,她也正是女孩子家最美好的豆蔻年华。
没想到,一蹉跎,竟已过了这么多年。
两日后,夜晚。
云晏来偏厦,他和春芽都有些紧绷。
春芽早已习惯了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可是今天的云晏,却有点不一样。
他往日若是有脾气,一见她就能爆发出来;可是今日他明明不高兴,可却用力绷着,竟没冲她发火。
他不发火,她倒莫名跟着紧张起来。
她先向他服软,跪在他脚边,轻轻抚着他脚踝。
“三爷别生奴婢的气了。是奴婢自不量力,不会哄主子高兴,反只会惹主子生气。”
她的小手软软的,虽说只是隔靴搔痒,却让他心底无比熨帖。
云晏却依旧紧绷着脸,从怀中抽出那肚兜来,又丢到她脸上。
“要,还是不要!”
没错,这肚兜到底还是被珠儿退回来了。
春芽从脸上将肚兜抓下来,本来是准备服软了的,可却还是皱了眉。
只因肚兜上,多了一种浓烈的香气。
她自己会调胭脂水粉,所以她知道,这配香的方子叫“酥骨香”,是秦楼楚馆里的姑娘们爱用的。
而且这香味既然留存这样久,必定不是被人只用手摸一下那么简单,更有可能是在那人身上放了几个时辰的。
她心便一沉:“……三爷不是说要送给「合欢楼」的花魁珠儿姑娘么?奴婢闻着这上面染的香气,猜想三爷其实已经将它送出手了吧?”
“可是这肚兜,怎么又回到了三爷手里?”
“呵,莫非是人家花魁姑娘也不稀罕要的,三爷便又拿回来,非要施舍给奴婢?”
他一把撕开她的衣裳!
云晏攥紧手指。
没错,那种被激怒的感觉又来了!
可是今日他既然被珠儿说破,他便不甘心在春芽面前又这样控制不住自己。
他便深吸口气:“没错。是她不要,爷又拿回来给你。”
“爷已经给过你一次,爷还有耐心再给你一次。若你再敢不要,便是不识抬举。”
春芽听出来,云晏竟然在克制怒气。
春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这几日不见,他竟因何有了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