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缝大娘又笑:“姑娘身段生的好,这总归是藏不住的。”
“姑娘也没想想,倘若尺寸量窄了,到时候衣裳上了身儿,反倒都给勒出形儿来了不是?”
春芽大窘:“大娘……可有法子,在肚兜之内填些内衬,能帮我挡一挡的?”
裁缝大娘想了想:“也好。回头姑娘自己去布库里寻些布头来,我替姑娘安排安排。”
春芽这才欢喜了,急忙去布库挑布头。
库房管事因她现在是家主跟前的丫鬟,倒也客气了许多,没给布头,直接带她看成匹的新料子。
春芽看了一圈儿,悄声问:“可有海棠红的?若有多余的,匀给我一块就是。”
那管事的却摇头:“姑娘来的不巧。所有海棠红的料子,全都被三爷要走了。”
春芽愣:“三爷要海棠红的做甚?”
管事的看她一眼:“听说,是三爷要拿去给阮姑娘裁衣裳。”
春芽心便一凉。原本的兴致勃勃,兜头被一盆冷水浇了个透心寒。
她不想叫管事的看出来,便竭力克制着,努力笑笑:“谢谢您了。我今日还没想好要个什么颜色的,等改日想好了,再来打扰您。”
离开布库,她垂着头往回走。
经过花园,听一帮管园子的婆子坐在亭子里闲聊。
“……听说没?厨房骆大娘她男人,就那个骆三,死啦!”
春芽停住脚步,躲进树后侧耳倾听。
“怎么死的?难不成是叫三爷给……?”
“那倒不是。听说是拿着贪墨的银钱,带着老婆想回老家。结果路上也不知怎地露了富,被土匪给盯上了。等走到荒山野岭,被那帮土匪给劫了!”
“那骆三哟,真是舍命不舍财,抱着银钱不肯撒手。结果把土匪给惹急了,将他连同他老婆,全给抹了脖子!”
春芽听完,一时惊在原地,不知这心下是个什么滋味。
其实她不该意外,因为云晏已经暗示了。
只是,她没想到骆三竟然是这样一个死法。
更没想到,连骆大娘也跟着一起,丢了性命。
春芽黯然抬手,轻轻拂过头顶的烫伤瘢痕。骆大娘留给她的伤痕还在,这个人却没了。
她垂下头,缓缓走向「明镜台」去。
所以,云晏是将自己摘了个干干净净,可同时又给了云毓一个警告:顺他者昌,逆他者亡!
三天后云晏夜晚再来,春芽便柔顺了许多。乖乖让他替她上药,乖乖地不再说让他逆耳的话。
云晏颇为满意,喂她吃完了解药,从怀中抽出个物件儿,随手丢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