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中间一些环节出现问题让傅桀英发现了?简柏勋不敢去想这个结果。如果真是那样,就不像现在仅仅只是两条人命的事。简柏勋行医多年,身上第一次感到如此重的压力。目光时而看手表,时而看向房间门,似乎在等待着谁。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终于传来脚步声。他赶紧放下手中东西打开门,与此同时,一个中年男人站在门口。中年男人两鬓已经染上岁月痕迹,可五官却英气十足,与躺在床上双目紧闭的南俞有几分相像。作为灵医的简柏勋一眼就认出来人。垂耳兔族的一代枭雄兔将军南恽。虽作为低等的垂耳兔族,可浑身散出的强大气场那是一生赫赫战绩沉淀下来的,不怒自威的脸让人感到寒颤。不难想象这位将军当年是如何带领妖族掀起的起义和压制猎人斗争。南恽视线最先落在床上的人身上,一双饱含风霜的眼眸含着复杂的情绪,直到最后红了眼眶。那是一位父亲对儿子露出的爱,可最后又被遮掩在晦暗的眸底里。简柏勋不敢出声打扰,本想侧过身让出一条道。却听到一道醇厚的声音从头顶落下:“谢谢,但我想,我不适合进去。”“可……”简柏勋面露不忍。既然兔将军知道前因后果后没有犹豫出现在这里,证明早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如果这次不进去看一眼,说不定以后……怕是没有机会了。都说血浓于水,天底下又哪有什么狠心的父亲,不过是更多的难言之隐。早已经被驱逐出垂耳兔族的人,走到哪都是颗定时炸弹,为了不连累身边人选择在孤独的角落里。“麻烦你了,我们开始吧。”男人打断简柏勋的思绪。简柏勋扭头看了小兔子一眼,最后还是把门关上,带着人来到隔壁的房间。作为同是特殊命格的人,体内又留着相同的血液,傅桀英研制出来的药成为中间桥梁同时会进行转换,相当于以毒攻毒,这样能彻底解了小兔子的特殊命格从此成为最普通不过的垂耳兔精。只不过那些毒素会转移到载体的人身上。简柏勋看着没有任何犹豫躺在手术台的人,拿着手术刀的手微微收紧。就在准备动手时,男人突然睁开眼:“灵医,能麻烦你一件事吗?”“兔将军,不必这么客气。”简柏勋打心里还是很尊重这位英雄,当年保护了多少条生命,最后被无情赶出家族无法和妻儿相认,戎马一生却不得善终。“不要告诉他我来过。”他这个不称职的父亲,给孩子带来这般遭难,已经没有脸再出现。更何况,他的存在注定会打破孩子现在拥有的幸福。简柏勋没想到等来的会是这句话,心中不忍:“其实还有一年的时间……南小少爷很懂事,他一定会理解你这么多年的苦衷的,而且这么多年,他一直把你当做英雄。”最后一句话让南恽脸上紧绷的神色出现裂缝,可最后只剩一声轻叹:“谢谢。”南俞感觉自己站在一片黑暗中,突然‘砰’的巨响,一朵火云在黑暗中炸开瞬间点亮整个眼前,他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并不陌生的地方,那是那几日被关在傅桀英的地盘。一场火像是烧掉了一切,那张与他傅先生几乎一模一样的脸,最后消失在火焰中,直到一切恢复平静时,一道苍凉又释然的笑声响起。接着周围一切褪去,他看到自己面前出现一只很小很小的垂耳兔,耳朵上有跟他一样的胎记,小垂耳兔正背对着他,不知在捣鼓着什么。他的好奇似乎惊扰了小垂耳兔。小垂耳兔蹦起半米高,接着转过了身。四目相对间,南俞惊讶地发现这只小垂耳兔和自己长得很像。更让他诧异的是,那只受了惊的小垂耳兔突然朝他跑过来,咬住他的裤脚,接着抬头软糯糯地喊了一声——爸爸。南俞:……爸……爸爸?!太陌生的称呼。南俞一时吓得整个人从床上坐起来。没想直接撞进结实的胸膛。真实的触感让南俞瞬间从梦境脱离,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傅……傅先生?”守了几天几夜终于把人盼醒来的傅桀铖眼眶一红,把人紧紧抱在怀里:“宝贝,你受苦了。”南俞被抱得几乎快喘不上气,等浑噩的思绪终于拉拢回来时,赶紧从傅桀铖怀里退出来,刚想检查傅桀铖是否有受伤,可忽的感觉有什么不对,整个人先是一怔。瞪大的眼睛缓缓挪到自己的下腹。眨巴了几下,像是要确认自己没在做梦,紧接着手小心翼翼地摸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