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隐瞒,没有欺骗。”
祝衫倒是理直气壮,一脸坦然:“一开始接触傅炎,我并不知道他的身份,直到后来一步步了解……我是希望用自己的力量帮助他的。”
骗子。
冠冕堂皇的骗子。
明明是绑架犯的亲属,怎么可能想要帮助傅炎?他们之间有那么多恩怨,我的确无法分辨纷纷扰扰的对错,我只知道傅炎在承受本不应该承受的痛苦。
“可是这么多年,你真的有在用心帮他吗?他又为什么一直没有好转?”说到后来我的音量不自觉提高,话音落下时房间里是针落可闻的安静。
祝衫看了我好一会儿才说:“你怀疑我是故意的?”
难道我的怀疑还不够明显吗?我尖锐地说道:“许愿对傅炎的病情简直了如指掌,难道不是你透露的?”
“我承认,确实是我告诉阿愿的。但我也只告诉了他这个。”祝衫回得很快,却也十分镇静,“阿愿的妈妈,也就是我姐姐,只有这一个孩子,她卧病在床多年,对于阿愿的请求,我能满足的都会尽量满足。”
我想了想他话中的含义,充满质疑地问道:“你是说,是许愿向你主动打听傅炎的情况,你没有做其他的?”
“是。”祝衫回得很笃定,“小炎他的病情拖了这么多年,是因为真的无法治愈。如果你们不信的话,可以联系更权威的医生再次诊断。你以为傅炎的父母没有想过其他办法吗?”
听了他的话我渐渐冷静下来。
我发现是自己关心则乱了,竟然忘了事情的合理性。
见我不说话,祝衫叹了口气:“阿愿是我外甥,可我也有自己做人的道德底线。而且,我是一名医生。”
他说得诚挚,可有一些细节仍然让我无法轻易相信他所说。
我将信将疑地继续追问:“你当时跟我提到绑架案的时候,为什么要瞒着我说你并不清楚?”
祝衫脸上露出点无奈:“我原本只是想避免一些麻烦,按理说你会和傅家的人一样,不会察觉。我却没想到……这次是阿愿找上的你?”
我提了提嘴角,没有正面回答他:“傅炎这两次病情恶化,和许愿脱不了干系。当然,这样的事情,他干了可不止两次。”
“果然。”祝衫皱起了眉头,一副难得的深沉模样,“阿愿……是有怨念的。早知道就不应该告诉他我碰巧接收了小炎这个病人……”
怨念?
不知为什么,此时此刻我只觉得这个词十分可笑。
我长久的没开口,只仔细地观察着祝衫,他也任由我观察,直到我一言不发地准备转身离开。
“想请求路小姐一件事。”祝衫在我身后突然叫住我,言辞恳切,“阿愿的事我会去解决,请你……”
“做梦。”我猜到他要说什么,回得没有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