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说,太子哥哥当然是好的,但咱们也当为太子分忧呀;
三哥又说,爹爹素日里说起你时,那真是一口一个夸赞,说你的武功真是像他呀;
三哥双说,呦呦也真是的,被刺杀那么大的事也藏着不肯说,太懂事了,让人心疼;
三哥叒说,就凭咱们的关系,几百石茶引算什么?这事儿哥哥包下了,有呦呦的份儿,也有你的份儿,嘿嘿!谁让呦呦有心,替你赚了名声呢?
九哥就一边为他倒酒,一边心里上上下下想个没完,郓王府的佳肴也罢,美人也罢,就连氤氲幽香的灯烛都变得危险起来。
危险,但诱人,一闪一闪,像是他心里想都不敢想,又偷偷去想的,冕旒上的珠子所散发出的光。
他想着那道光,就不觉得危险有多么可怕了。
在权力的游戏里,上桌永远比不上桌要好,爹爹那么多儿子,看都看不到他,他凭什么不拼一把呢?
酒正热,将北方涌来的寒气都挡在了室外。
一室的春风。
有寒风钻隙迂回,硬是没被秦岭高绝所阻隔住,不仅进了兴元府,甚至一鼓作气吹起了帘子,将花蝴蝶刮进了灵应宫。
“所以,”赵鹿鸣说,“宇文先生没答应。”
花蝴蝶臊眉耷眼,“是。”
“他怎么说?”
“他……”花蝴蝶张开嘴,想要清楚地复述宇文时中的拒绝时,忽然发现他复述不出来。
宇文时中是没答应,但似乎也没拒绝。
他只是皱眉,叹气,并且说了一堆铠甲兵器太显眼之类,帝姬伤势初愈就进山剿贼,现下天气这么冷正该好好保养身体的话,差不都就是花蝴蝶心里怎么想的,他就怎么说的。
……似乎还说了一句小娃子心思太重长不高。
这句话说出来后,帝姬就皱着眉头,摸了一下自己的头顶。
“还有呢?”
还有就是劝他将心思用在替帝姬做事上,并且暗示继续像个花蝴蝶似的满城乱飞,漫天洒钱对他前途有损害。
花蝴蝶冥思苦想了一会儿,“没了。”
“那宇文先生也没说不成啊。”她说。
花蝴蝶就是一个大惊失色,“没公文,怎么成营?”
帝姬白了他一眼,“这事儿好办。”
没公文,没有安抚使亲自任命的指挥使,那就不是团练营,也不能配备武器铠甲。
可她说了要在兴元府其余三县修建神霄宫,那招点道童没毛病吧?只要她不发铠甲兵戈,谁说那是团练营了?
“当然也不要让他们赤手空拳,”她说,“我让李素再买些弓箭和棍棒来,这个不犯禁。”
领了招募任务的花蝴蝶就一整个迷惑不解,“无兵无甲,弓箭又要练个一两年才有眉目,这连配军都不如,帝姬要他们何用?”
“再等一等,”她像是想笑,又像是想叹气,“不要许久,很快宇文先生就会发公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