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个晚上邓琳看他魂不守舍,看不过眼,当着他的面给夏挽澜打了个电话。
“小夏,礼物收到了,有心了!谢谢!”
夏挽澜还没反应过来,“哦”了一声,邓琳知道有问题,马上又说:“你太忙了,我刚可是卖个过来人资格,和赵总说了,你们都是大忙人,在一起要多些理解,相互支持……”
夏挽澜是想不到他干出这种事,又不好和邓琳说什么,“琳总,不好意思,我这边手机快没电,回头我再联系您。”
他想再搏一次唤醒她学会放下
夏挽澜在深圳项目呆了好几天。这个项目由他们建造和租售,委托养老机构运营,现在项目一期建设已经达到预售条件,正在赶做售楼部和样板房,进入关键节点期,集团运营中心一天到晚督办工期,她压力非常大。
现场进度她不满意,项目总黄鸣第一次见她在工地上发飙骂人。
她穿着件短袖白t,牛仔衬衫扎着腰,头发随意用橡皮筋捆了个低盘,安全帽下素脸憔悴,全然没有平日的职业式精致,揪出一堆现场问题,不论理由,责令限期整改。黄鸣不敢吱声,没见过她这么死盯过项目。
己方销售团队和几家第三方销售团队来现场做方案汇报,她直说他们都太过传统,死脑筋,针对养老群体卖房子按传统住宅那套来,就是死路一条,要他们挖掘其它渠道,针对性引流养老群体资源,要求方案重新做。这帮人被批得面红耳赤。
梁青和郑开颜周日也被她抓了过来,项目上的事本与他们无关,她要在空档里插入和他们商量南月汇收购的事。梁青和她说,按目前进度一个月内签约没有问题,叫她放心,她也放脸说梁青,“被蛇咬过的,还不长记性!”
梁青暗思她这是性情突变。
她是太需要一个出口释放。
赵霁赫已经在她的手机里彻底消失。他是周一早上去的云南,上飞机前给她发微信,她把他彻底拉黑。
他走之前前一晚打了电话给艾春,问她家地址,说有东西给小宝,艾春给他开的门,他人站门口,也不进去,拿了几件大件乐高玩具递送给小宝,说是之前和小宝说过了的。
孩子毕竟是孩子,小宝高兴地把玩具抱了进去。艾春热情喊他进去坐,他说有事,问起夏挽澜去处。
艾春说她也不知道,转头回客厅去拿手机说打电话问问,夏挽澜的行踪确实很少和她说。
夏沁宁在里面听到,带小宝拿了玩具出来,把艾春的手机拿过阻止,对他很不客气,“不好意思,这些玩具小宝都有,您破费了,麻烦拿回,谢谢!”
夏沁宁了解夏挽澜,如是一般的小问题,她不会不理会人。不清楚状况她就不可能会接收他的东西。
他走后,艾春和夏沁宁大吵了一架。艾春很气,说:“不尽人情,小孩子的东西而已,较什么真!你不替你姐想!人家心里有你姐你看不出来?”夏沁宁说:“他连我姐在哪都不知道,这就有问题。你怎么能替我姐做主收他东西?到底是谁不替我姐想?”
她从深圳回来后,艾春和她唠叨起这件事,问她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态度,怎么躲去了深圳。
她一听就烦躁:“我是正常要工作,和其它事没关系,以后不要接他电话乱联系。”
艾春来气,“都住上一起了!现在说没关系,被人占便宜!”
这句话在她伤口上撒了把盐。她看在夏沁宁刚刚和陈默领离婚证,艾春没个好心情,想着自己很快要找公寓搬出去,以后隔得也远了,没和她争执。
珠城的公寓大把,找起来非常容易,很多都可以拎包入住,她在深圳那几天,小路有闲帮她看了好几间,她回来挑了离公司最近的,走路不到10分钟,60平方,卫生淋浴房,小房和小厅结构,简单干净,她当即就租了。
把自己的房子腾出来给艾春他们住,她没有一点问题,精神上的轻盈对她来说更重要。
————————————
赵霁赫去云南带了司机和秘书跟随,和周菲说山路要司机开车,秘书跟随在山里打理一些事务,她没有意见。
蓝宏宇是晚两天到的,他喊他一起,是因为蓝宏宇早年去美国找他,那时候他和周菲在一起,大家一起玩过,他为人幽默风趣,周菲对他印象不错。在茶山聚上,周菲知道他是刻意安排的,但能接受。
到达的那天因为被夏挽澜拉黑,深更半夜他爬起来找三哥喝了一次大酒,光喝闷酒,不说话,应该是他人生当中喝得最多的一次,完全不管不顾。三哥吓得几次端走他手上的碗。
或许是男人思维和女人思维的区别,对夏挽澜他认为他已经做了努力,想不明白为什么她无动于衷,为什么不能给他信任,他需要她了解他的内心,他还在他的世界里痛苦认为她是不爱他。
后面几天他状态很差,但对周菲他给予了足够的真诚和耐心,没有了言语上的对抗,没有了眼神上的厌恶,没有对她所作所为的任何提及,他带她去爬山,看了古茶树,他说他一直记得他们初识时家人般的相处,他希望他们之间不是敌人,而是像以前一样的家人。
类似的话,在美国拒绝她时说过了很多次,时隔这么多年,他想再搏一次唤她能学会放下。他想重整他们的关系秩序,不愿这样混乱、恶性下去。
她看着大山能平静下来和他对话。
人在自己痛苦的时候对别人的痛苦会是钝的。每个人都希望别人能理解自己的痛苦。当遭到他无视,她痛苦发狂是不会考虑他。这个时候,她得到了她想要的陪伴和平等对话,她知道他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她才正视他的痛苦,正视她给他带来的伤害。她何曾见过他这种颓废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