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安子清去了办公室,果然是气氛沉闷。白玉茹看到她,火冒三丈地摔了杯子。安子清面不改色地收拾自己东西,走的时候有个同事跟了出来。安子清倒是认得,这人也是平时爱占小便宜,只不过没有白玉茹那么明目张胆。刚才她也是群里跟着怨没抢上票,所以安子清发图片也算误伤了她。那个女人讪讪地说:“你说你跟小白有什么不对,平时俩人说开不就行了嘛,再不济让她给你道个歉,干嘛要闹成这样子呢?”安子清冷笑:“我一点都没有让她道歉的意思,再说我也要走了,怕是等不到。”那人有点尴尬:“我这不是也为你好,再说咱们得相互理解,小白从小娇生惯养,自然没法和我们感同身受的。”安子清不想再和她废话,认认真真告诉她:“让她理解我还不简单?放在我的位置上不就好了。我的痛苦让她重新体会一遍,我的绝望她亲身浸泡,不懂也该懂了。”在离开凉城之前,雅莱还是叫她吃了顿饭,去的都是办公室里和安子清熟的几个。“恭喜小安转移帝都,开始新生活。”有个同事夸她,“白玉茹那人我平时不敢搭理,你这回是追着她打脸啊。”“就是,太解气了。”雅莱说:“虽然这种方式不可取吧,。不过管她呢,小安都去帝都了。”桌上的气氛一下轻松起来。有个人突然问道:“小安以前不就是在帝都吗?”“对啊,那怎么来这边了呢。”安子清脸上没有波澜,“为了参赛来的这边,被公司签约以后,就留在这儿了。”“哦哦,也是。”好在人们对这些都是随口一问,吃完饭和其他人告别,还是雅莱留下来和她一起走。雅莱算是她进了公司以后的领路人,又是直接和她对接的上级,帮过她很多,安子清心里知道欠她人情,说了些感谢的话。等走到外边,雅莱理了理头发:“你来这边,我就觉得你不太一样。”她偏了下脑袋,笑了:“你情绪太内敛了,倒是很符合咱们部的特征,就是别把自己憋坏就行。”“这两年觉得你真的变了好多。”雅莱由衷的高兴,她初见安子清时觉得她清冷不近生人,目光都凝着冰霜,说不好听还有点阴郁。当时还怕不好带,后来发现她办事靠谱妥帖,不是办事少又抢功劳的人,所以喜欢给她派些和人接触的活,让她多锻炼锻炼。现在她身上多了种活泛,即使生气也是泼辣明朗的,没了那种令人胆寒的阴郁。安子清近几年想清楚很多事情,原生家庭带给她的负担,她不应继续背着。而过去的伤害在所难免,她不能让伤口长在心里,反而便宜了仇者。那些晦暗的日子,她再也不主动回忆,更不该在脑海里反复回放。去年她主动联系了郭紫春,郭紫春感慨半天,怨她说走就走。抱怨完还给她推荐了有关心理治疗的书籍,她都看了。她开始学着主动和外界打交道,学着喜欢一些东西。“不知道你以前家庭环境怎么样,反正别多想,咱们部里的人都挺喜欢你的。就算去了帝都,也别怕和别人相处。”雅莱笑笑,“到时候我好去找你玩儿。”安子清点点头,嘴角带笑,“好。”她一路慢慢走回了家,这边的房租低,她租了个五十平米左右的高档公寓,里边居民的素质很高,不会有人乱敲她的门,晚上也有孩子在健身器械处玩耍。她偶尔工作忙很晚回来,烦躁地抬起头,看着苍蓝的天壁,回忆偶尔纷至沓来。这边工厂少,星星很亮,比帝都的亮多了,不知道他还会不会看星星。安子清和剧组打了招呼,说自己晚他们两天回帝都,负责人他们答应了,说暂时没她什么要紧的事,及时跟回去就行。周日晚上,她下了飞机,直奔之前联系好的的房子。这次她租了三环以内的,离她们公司总部近一些,刚到家收拾完,制片那边和她交接的人给她打电话说拍摄地具体位置。那边吵吵嚷嚷的,她隐约听了个西都训练场,电话便挂断了。后来和她对接的人把位置发她手机上,她才确认了具体地点。第二天,她直接去了西都训练场,和她同组负责美术指导的人接了她,这人叫陈万妮,是业内端水大师,为人圆滑,对她比出个噤声的手势。安子清明白应该是出事了,前边吵架声隐约。“当初我们接的时候你怎么说的,走完前两个片场就行,哪有真的上去山上吃苦的?”“郊外都算好的!这档节目的性质就是这样!不想拍回家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