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白吟霜轻轻点头:“请先生放心,吟霜会将此中内情转告家父,家父生性善良,知道后一定会撤去状纸的。”
永琪松了口气,心中更加感激那个让人转交白家地址的人。
“这是一点医药费,请姑娘收下。”永琪从怀中掏出一个重重的钱袋,递给白吟霜:“这也代表了我们的一点歉意。”
白吟霜双目微不可见地亮了亮,心中有了另一个打算,这个人看起来气质不凡,给这么多银子却毫不在意,应该非富即贵,与其收下银子,还不如留着这个人情,自己和皓祯的事情说不定会有需要他帮助的地方。
有了这个想法,白吟霜更加坚决不肯接受,这一番姿态看在永琪的眼里,暗自感叹这个女子虽然贫穷,却有一副傲骨,再加上心地善良、善解人意、心胸宽广,真是让人钦佩的奇女子,难怪小燕子和箫剑、晴儿都会想要帮她了。
带着这种感叹,永琪离开了白家,而不久后白吟霜面对着大夫等待诊费的行为却傻眼了,跪下磕头哀求都没有用后,她只得依依不舍地将完颜皓祯送给他的一个簪子拔了下来,递给大夫权作诊费。
“爷,小的不明白,您为什么要告诉那个人白家父女住的地方呢?”绵亿的贴身太监小福子一脸迷惑不解:“让那个恶女人永远呆在狱不是很好吗?”
绵亿轻轻地笑了:“这样不是太便宜她了吗?”眯起眼睛,眸光转动:“而且,没有她的话,接下来的戏也就不好看了,我可是真的很想知道,当自己疼爱的孩子和当年所坚持的爱情站在对立面的时候,这些‘性情中人’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永琪
“就这样?”和孝喝着茶,皱起了眉头。
“是啊!”永琰啧啧有声:“咱们的五侧福晋还真是幸运呢,居然遇到了一位这么宽宏大量的苦主。”
“宽宏大量?”和孝嗤之以鼻:“要是我是那个白家老头,我非被这么个不孝女给气死不可。”
这是怎么回事呢?
话说那天白吟霜被永琪的一番话感动,决定要说服自家老爹撤掉诉讼,可怜白老爹好不容易醒过来,结果女儿不但不细心伺候,反而在他耳边叽叽喳喳说了一大堆匪夷所思的话,大意就是小燕子是不小心才弄伤他的,实际上她的本意是好的,是善良的,是站在他们这边想要帮助他们的,弄伤白老爹绝非她的本意,这些天她在牢里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罪,一直很内疚很担心他,白老爹是这样的善良、这样的淳朴、这样的心胸宽阔,一定会原谅小燕子的······
只把个白老爹气得再次旧病复发,又一次晕了过去,白吟霜才慌慌张张地又把那位大夫给请了过来。
到下午的时候,官府再次升堂审理这件案子,由于白老爹昏迷不醒,所以白吟霜作为受害者一方上了大堂,在大堂上,白吟霜饱含感情地将整件事述说了一顿,然后就擅自替她的父亲撤了诉讼,虽然不是本人使得这样做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但是府尹一来得到了绵亿的暗示,二来受到了永琰的指示,三来,依旧这对父女的情况,白吟霜代替其父撤下状子勉强算是可以的,既然连苦主都不追究的,府尹也没那闲工夫囚禁小燕子了,直接让她回去,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在走之前,小燕子被差役拖了下去,打了整整四十大板,以儆效尤。
在一般情况下,这种情况只是施点银子,走走过场意思意思就过去了,可偏偏执行惩罚的差役正好就是那天逮捕小燕子三人的那几人中的两个。
于是,小燕子杯具了!
那天下午,小燕子的臀背上一片鲜血淋漓,是被人给抬回去的。
箫剑和永琪倒是想阻止来着,但是早已猜到他们反应的绵亿早就安排了人围在了他们的周围,只要他们有什么不妥的动静,立刻就利用身边一切可利用的资源阻拦他们的行动,但是要小心,
不要让他们察觉出不对。
毕竟是这么多年的感情,小燕子凄惨的模样再次惹起了永琪的心疼,在懊恼自己的无能为力之余,永琪突然想起了前一天看到的那个背影,他顿时对绵亿起了疑心。
他控制不住地向后堂觊去,果然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背影,这让永琪更加认定了心中的想法,一股狂烈的怒火猛地自心头烧起。
你骗我,你居然和你额娘一样骗我,绵亿,我是这样对你心怀愧疚,我是这样努力地想补偿你,我以为你是一个无比善良无比温柔的好孩子的!
可是你怎么可以这样恶毒,怎么可以这样伤害小燕子?再怎么说小燕子也是你的长辈,你要称呼她一声燕姨的,可是你却这样残忍地伤害她,绵亿,你太让我失望了!
按捺不住心中的忿忿怒火,永琪在府尹宣布退堂之后就找了个机会,闪身进了后堂,刚进去一会儿,门外有脚步声传来,永琪心中一动,鬼使神差一般,躲了起来。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府尹的声音响起:“绵亿贝勒请进。”
随即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大人先请。”
府尹呵呵一笑,竟然真的毫不谦虚地先走了进来。
混账东西!永琪心中怒骂,绵亿可是爱新觉罗家的直系血脉,你一个小小的府尹居然敢先绵亿而进,这样不把绵亿放在眼里,真该判你个死罪。
此时,绵亿的声音又响起:“这次的事情,多亏府尹大人的帮助了,绵亿万分感激。”
果然!永琪的心一沉,这件事果然是绵亿在背后指使的,可是既然这样,他又为什么告诉我们白氏父女的地址来帮助我们?还是说,这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那张字条,根本和绵亿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