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弈转回到杜鹃的遗体旁,取来一个窥镜,撑开了死者的左侧鼻孔。
通过窥镜,柳弈可以清楚地看到,杜鹃的粘膜处粘了一块干涸的血迹,且鼻腔后壁处有一处显眼的破损,约有五六毫米长,边缘清晰,创面新鲜,看起来不像是粘膜干燥的自然裂伤,倒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擦破的。
江晓原和沈青竹原本忙着做气道的分段采样,听柳弈这么一说,都好奇地围了过来,一个接一个观察鼻腔的伤口。
“只有单侧鼻腔有伤口。”
柳弈将位置让给两个徒弟,分开死者的上下齿列,检查死者的口腔和咽喉部,“喉部痉挛,声带内收,声门完全关闭,充血水肿明显,表面同样有一处新鲜的溃疡面……”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顿住,又露出了江晓原经常会见到的专注的沉思之色。
江晓原试探着叫了一声:“老板?”
“先不忙着做猜测。”
柳弈放下手里的喉镜,抬头对两位助手说道:
“我们先来看看她的消化道再说。”
9月26日,星期一。
下午四点五十分。
柳弈下了台就带着一架子的试管和一个小袋子直奔十二楼车展,在电梯口截住了刚准备下班的袁岚袁主任。
“帮帮忙,搞定了请你吃饭。”
柳弈用没拿东西的那只手抓住袁岚的胳膊,带着他一百八十度转了个弯,“真的很急,好几条人命呢。”
袁岚用疑惑的眼神将柳弈上下打量了一番,“最近没听说有什么连环杀人案啊……你不是唬我吧?”
“真不是唬你,你看我什么时候在正经事上瞎说过。”
柳弈神情认真,“虽然现在还不肯定,但如果你能给我一个确切的答案,那八成就是了。”
袁岚被柳弈看得后颈发毛。
不知道为什么,他想起了柳弈去年偷偷让他帮忙查嬴川那事儿。
当时柳弈也是什么都不肯跟他明说,结果后来案情大白,袁岚这才知道案件情节之严重、调查过程之凶险,着实把他惊了个够呛,现在想起来还难免有些后怕。
袁岚顿时打了个激灵。
“……你到底又在偷偷干什么!”
袁主任真是又崩溃又无奈。
他长叹了一口气,肩膀肉眼可见地耷拉了下来,从柳弈手里接过了试管架,“行吧……我就舍命陪君子了!”
袁岚一边答应着,一边磨着后槽牙,“事先声明,今晚我指不定要折腾到几点,一顿可不够啊!”
“行行行,我欠你的、我欠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