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手捏了捏宿云的肩膀,江羽成发现宿云的肩膀变得很厚实,与从前那个瘦骨嶙峋,摸着硌手的肩膀很不同。“很好,你这样很好……无论王爷做什么决定,我只是希望你没事,我会尽力保你的。”“太尉……”宿云还要说什么,却是被江羽成摆手制止了。江羽成撑着椅背起身,他双手背在身后,转身朝着室内去,只伸手做了叫宿云退下的手势。宿云见不到太尉的模样,只能行了一个大礼:“属下告退。”快出房间的时候,宿云听见太尉的自言自语:“老了老了……后生可畏!”村中一霸辰时三刻,月上树梢,清风郎朗。宋翰墨因为睡多了,并无困意,他在书房点了灯在看最近新来的书信。“咚咚咚”敲门声传来,一人推了门进来。宋翰墨抬头瞧了进来的人一眼,是宿云。他把新沏的茶放在桌上道:“大将军,茶。”“这么晚,怎么还不休息?”“我……我傍晚的时候回了趟太尉府。”“本王知道。”“太尉与我讲了一些事情……”“嗯。”宋翰墨换了一封信继续看,没有抬头,明显没有重视和宿云的对话。宿云瞧着面前平平淡淡的人,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道:“事情是这样的,太尉夫人今日进宫见皇后娘娘的时候遇到了来请安的郡主,一起聊了两句。后来郡主就去了宰相府用晚饭。太尉夫人回府后便把皇后娘娘的话告诉了太尉。然后傍晚的时候,太尉又告之了我。”宋翰墨放下书信,瞧着正换气的宿云,缓缓问道:“什么话?”“太尉向皇后娘娘打听郡主的事情,皇后娘娘说…说…”“说什么?”“说……”宿云吐出一口气,他道,“皇后娘娘说,皇上在宫中曾经醉酒想要见郡主,嘴里唤的名字是‘严果’‘严大人’。”宋翰墨一时僵住。宿云继续道:“郡主和严大人,她们是同一人。”手中的信落在桌上,宋翰墨保持了沉默。烛火摇曳,空气有些凝滞。把桌上的书信整理好,手有些微微颤抖,他道:“醉酒也是可以装的。”宿云恍然大悟,行了一礼:“是属下唐突了。”宋翰墨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后又背靠在椅上,双手不安摩挲了一会儿后才匆匆起身问道:“郡主现在人呢?”“在宰相府用过饭后便出城了,我打听过了,听说是去城外别院。”宿云话还没说完,宋翰墨已经拉开门走了出去,只留下一句:“本王要见她。”玲珑弯月挂在天上,空中无云,月明星稀,皎洁的月光洒在别院门口一群人的脚边。“谁?”开门的是佝偻着背的丑陋车夫。他苍白的眼珠子隐在耷拉的头发下,偷偷瞧了眼站在门口的人,便立马低垂着头,畏畏缩缩,闷声道,“郡主不在,不在,不在……”宋翰墨原本站在宿云身后,他上前一步忙问:“那她有没有说她去哪里?”“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丑车夫说话并不清楚,他开始往门后躲。宿云见状上前来抗着门,吃力道:“我身后这位是景王,也是墨七将军,我们今晚想在这里借宿一宿。”“不要……不要……”“可以的,可以的。”宿云使出全身的力气才勉强推开可供一人通过的缝隙,还未递眼色,王爷已经侧身进去了别院。王爷进去后,宿云明显感觉门上的力道变小很多。进了别院后,倒是多看了那丑陋的小厮一眼。只不过那小厮被宿云一瞧,立马后退表示害怕,再之后尖叫着跑走了,好似自己是洪水野兽。宿云不解摸了摸脑袋。第二日,宋翰墨一早便等在别院了,不过没有人回来,派出去的人也没有消息找到人。到了正午的时候,倒是来了一辆马车,马车有些破旧,外面包的蓝布却是新的,看起来是尽量做得体面了。车上下来的是一对乡下夫妻,他们说是来寻亲的。宋翰墨坐在首位,看着堂下局促站着的两人,他问:“你们是郡主亲戚?”两人对视后,那男人站出来:“不是亲人……”男人看着有些为难,他与女人的手紧紧握着。看了胆怯的女人一眼,他鼓起勇气继续道:“小的是白马村的人。二十多年前,我们村里有处院子,院子里住了一位小姐和服侍她的老妈子。”“小姐的母亲偶尔会来探望她,是个打扮华贵的夫人。昨日小的打渔,见到坐在游船上的郡主,瞧着郡主与那位夫人极像。就想着,郡主便可能是小姐。”听站着的人这样讲,宋翰墨原本犀利的目光柔和了些,严果小时确实是养在城外别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