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翰墨挑了眉,收回迈出去的脚步。“得赶快走!”丹若拿定主意,穿好衣物,头发随便扎了个马尾,小心翼翼推开窗户,见无人看护后,就跳了出去。走出锦帐,宋翰墨靠近大开的窗户,客房窗户后面不远便是围墙,因为不会有人经过,不常打理,杂草及膝。丹若撩起裙摆,目标明确,是靠近围墙的那颗银杏树。到了树下,她停下脚步,左右观察,宋翰墨又侧身躲在窗户死角。靠近窗户缝隙,他瞧见丹若抱了树干就往上爬,动作灵巧敏捷,看上去十分熟练。这颗银杏树,树干粗壮,枝叶繁茂半是翠绿半是金黄。正是初秋,叶间还挂了许多玲珑翠绿的银杏果。因为丹若的攀爬,整棵树一抖一抖,叶子落下些许。宋翰墨觉得不能再躲了,跳出窗户,他放轻脚步靠近。丹若边爬树还边碎碎念着:“嘶,脖子疼…臭景王!”她动作一顿,之后更加麻利了:“哼!欺负我一个弱质女子!还搞偷袭!就他力气大,会敲人啊!”坐到大树杈上,丹若喘了一大口气,擦了擦汗,双手给自己扇着风:“总有一天本郡主要报仇!此仇不报非君子!累死本郡主了。”“咕——”肚子发出一长串叫,丹若瘪嘴摸了摸肚子:“好饿。”有些沮丧低头,她就瞧见正在树下的景王。他微仰着头,面无表情,黝黑的眸子直直盯着自己。“知——”一声知了的长鸣,刺破这还算清凉的早晨。空气一下凝滞,丹若觉得太阳穴突突突。好丢脸!!!头疼——扇风的手顿住,浑身僵硬,丹若慌忙把裙摆放下,她面上爆红:“你……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郡主还是下来的好,墙那边可没有树,会摔伤。”丹若眼睛滴溜溜转了转:“我不信你!你是不是又要偷袭我!”“……本王昨日喝多了。”“哈?本郡主还喝多了呢!昨日喝的压根不是酒,是凝露,不会醉的好么?”丹若无语翻了个白眼,瞪了树下人一眼。“本王喝的确实是青酒。”“不信你!我现在就要从,这里,出去!”丹若使劲拍了拍身下的树杈,树叶都颤了颤。说罢,她就顺着树枝,往围墙边挪动,宋翰墨挑眉看着她。“郡主虽然是被强带回王府,但你到现在为止平安无事。可你若是爬墙出去,那就可能会有事了。”到了墙上,丹若转身和树下人吐了吐舌头,做了一个得意的表情:“本郡主要回府了!”宋翰墨微微摇头:“郡主可以从大门走的,不必如此。”丹若扯了一边嘴角,摆出一副“我信你,才有鬼”的样子:“呵,后会无期!”瞧着她踩在脚底的裙摆,宋翰墨上前两步,手指了指裙摆道:“小心,你的……”“你突然靠近干嘛!你离我远点!你伸手干嘛?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啊!”慌乱中,面前裙子一绷,一股拉力传来,丹若直接朝宋翰墨扑了过去。“哦——疼疼疼疼疼……我的脚……呜呜呜……”宋翰墨抱着怀里的人,她眼里含泪,看着委委屈屈:“踩着裙摆了……你为什么不早说!”“本王刚刚便是要说这个。”“都怪你!你不来,我就不会踩着裙摆了!”“……”弯腰将人横抱起来,宋翰墨没有反驳。“你干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丹若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反应过来后,便开始推拒挣扎。宋翰墨颠了下怀里的人,稳稳接住后,他换了姿势,双手把人抱得更紧了些。眸子黝黑,他只道:“不要闹了。”安静下来,感觉到腰间的力道,丹若忙把景王的脖子搂紧了。生怕他一用力把自己扔出去,扔好远,在地上还能再滚两圈的那种。她怕摔着自己。把人放到床边,宋翰墨顺手就脱了丹若的鞋,脚面莹白,脚趾圆润。丹若蜷缩脚趾,要把脚从宋翰墨手里抽出:“做什么?”“别动,我看看。”宋翰墨半蹲在地上,丹若只能瞧见他浓黑的眉毛,弯曲的睫毛,挺直的鼻子,他今日戴的白玉冠,很配他一身乳白的衣裳。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微红的脚踝,窗外传来一声一声的蝉鸣。虽说过了秋分,不过今日过分热了。郡主觉得房里蒸气腾腾的。仔细观察一会儿,宋翰墨道:“没有伤着骨头,只是有些红肿,敷些药就好了。”“哦。”“王府种了些草药,是消肿的,我去采来,你在这里等我。”“好。”丹若瞧着出门人雀跃的背影微微出神。